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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來。荔枝兒眼見姦情,轉羞作怒,砰地踹開門兒,喝斥一聲:“你們是什麼人,怎敢在我店中不顧廉恥,做這偷雞摸狗之事。”榻上二人聞聲驚醒坐起,卻並不曾脫衣。那女子揉揉眼睛,殘夢迷離,幽暗之中,認出是店家女兒,起身問道:“姐半夜至此,卻有何事?”

荔枝幾不敢看那榻上男人,只將眼睛盯住那女子斥道:“偷了雞兒,摸了狗兒,又要提起褲兒充好人,你們作的好事。”那女子神情詫異,道:“店家姐姐何出此言,但請坐下,有話好講。”嘴裡說時,便一手扯住她胳膊,拉她同到床前坐下。

荔枝兒又羞又氣,只道拉她下水,同做一夥,掩其姦情,便憤憤掙脫胳膊,道:“休要無恥,放老實些,只將你二人姦情,從實招來,要敢刁賴,我便喊叫起來,喚人將你二人綁了,一同拿下送官問罪。”

那女子聽她言語,驚訝片刻,卻不慌亂,反哧地笑出聲夾。一面點上燈燭笑道:“姐姐果真英雄,只是錯認了人,怎將兩個女兒家捉起奸來?”

荔枝兒借燭光看時,卻見那床上公子,也笑出眼淚兒,正自狐疑,卻被身旁女子乘她不防,一把推至床前笑道:“店家姐姐且不要伯,看看我家相公是真的還是假的。”荔枝欲待惱時,卻見床上公子除去冠巾,露出滿頭雲髻翠釵,端的一個豔麗嬌娘,倒痴痴看得呆了。驚道:“呀,原來是位天仙,比這位姐姐還要好看。”女公子扯住她手兒訕訕一笑,喚道,“翠荷與我和店家姐姐斟杯茶來。”

翠荷獻上茶來,遞與荔枝兒一杯,笑道:“只怕店家姐姐夜裡孤獨,想找個公子作伴,便撞到我們房裡,生出這許多事來。”荔枝兒先自羞紅了臉,心下自怨爹爹貪財生事,倒弄得自家檻尬難堪。端著茶杯,卻並不喝,直盯盯又望柔玉半晌,好奇問道:“姐姐如何這般打扮?”

柔王倒喜她嬌憨野性,便不相瞞,一一將身世對她訴說一遍。

荔枝聽說是崑山顧老爺家小姐,慌忙起身施禮相拜,羞傀說道:“哎呀呀,倒是我該死,眼拙識不得金枝玉葉,斑鴆識不得鳳凰,剛才多是無禮,姐姐要生氣,便罵上幾句,打上幾下,只是莫當我是壞人就好了。”柔玉見她性直,並不見怪,反當一件趣事,與她笑談起來。正是:暗窺鵲橋渡雙星,誤將自身墜瑤宮。夢醒不見巫山客,空留明月笑春風。

但說那店家老兒,一夜不曾睡,只是捺下性子,等候女兒佳音。初時聽得女兒入房責斥,心下半驚半喜,拍掌笑道:“此計成矣!眼見捉得雙雙在床,不怕他二人抵賴,況且都是大家出身,哪裡不顧臉面,便訛上他三兩銀子,也不怕他不依。”後來漸漸聽得動靜細了,只當是討價還價,忍耐片刻,只不見荔枝兒出來,反聽得三人竊竊笑談之聲,心中猛地一驚,拍額嘆道:“天老爺,錯了,錯了!想那荔枝兒,也是情竇初開,定是被那兩個好人哄騙,入夥做成一團兒了。”

越想越亂,心下叫苦不迭。一時火氣攻心,欲將闖進門去,將那姦夫淫婦並小賤人痛打一番、又覺不妥,天下哪有老子捉女兒姦情的道理?胡思亂想無良策,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煎熬多閒,聽得門外腳步聲響,一路哧哧偷笑,正是荔枝兒走了回來。只見她臉上笑意盈盈,神意兒甜甜蜜蜜,老兒越看越是不假,越看越是當真,一時怒從心頭起,一句話不曾說得,先掄起老大巴掌,左右開弓,啪啪向她臉上扇來。那荔枝兒不曾提防,哪裡躲閃得及,一時被打蒙了,只覺臉上熱辣辣火燒火燎,眼前金星亂晃,跌倒在地上,半晌驚醒問道:“爹爹卻是為何?”

那老兒惡氣未消,只是揮拳吼道,“小賤人,你做的好事,丟盡祖宗臉面。”

荔枝兒猶自懵懂,含淚說道:“爹爹卻是為何?”

老兒也不直說,只把手掌一伸:“你只把銀子與我拿來。”荔校兒如夢初醒,嗔怨嘆道,“爹爹錯了,哪裡有什麼銀子。”老兒憨氣益盛,噴著唾沫罵道:“無恥賤人,白白被他人沾了便宜,卻一兩銀子也不曾拿來?”

荔枝兒聽得這話兒,恰似劈頭雷擊一般,竟跳將起來,怒目而視,步步逼向老兒,又是羞辱,又是惱恨,哽咽在喉,泣不成聲,半晌方道:“你,你——便是豬狗,也還知些情意,你財迷心竅,只把銀兩做爹孃,哪裡認得女兒,把我當作什麼人看待。”老兒見荔枝這般光景,反倒呆傻起來,一面連連退步,一面賠笑央告道:“我兒這是何必,有話好悅,有話好說,爹爹錯怪了女兒,也是為孩兒著想。你只說那客房中男女,竟是何人。”

荔枝兒含淚哭泣只得說出小姐兩人遭遇。老兒聽罷,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