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道:”你等不知,此法雖為成仙絕秘捷徑,肉胎凡夫,皆不可學,須是煉有真功之人,四大皆空,方可秘傳。“
知府問道:“人間男女,不皆是如此?”
真人道:“其狀雖如此,卻大不相同,世人所為,乃色情慾念,以圖膚肉之快,佛門此道,則是成仙捷徑。佛門法旨,視女人為萬惡禍水,佛身淨潔,以絕俗念,雖則交媾,心無色慾,乃驅逐人間邪惡,征服禍患。”
知府好奇笑道:“說便如此說,何以見得?”
真人道:“大凡色情肉慾,只圖一時歡快,無不洩露真精;佛門修道,凡念已絕,非圖歡快,如不洩精,足見佛心真誠,便可成仙。若洩得精時,便是色慾未斷,情種未除,立時暴病身亡,也是天理報應。”道畢贈以秘製“仙丹”。
如今徐知府有幸得識徽王,也是天大一個靠山。
又因文華昨日返京便把討畫的事兒拖了下來。只是留那徽王在府中,終日酒席相待。到得夜間,又提供嬌美女僕數名,嘗試春藥威力,供他尋歡取樂。
徐知府初嘗仙丹妙藥甜頭,自覺精力旺盛強健,一夜不尋歡,就覺難熬。無奈愛妾被奪,府中婢女,俊美者盡為真人所佔,醜陋者又無甚妙趣,便時常出入煙花柳巷,暗裡與一個叫月月紅的婊子打得火熱。
且說蘇州城內,有一擁芳樓,裡面有一名妓,名噪全城,生得極其秀美,骨氣清幽,雖是煙花之身,卻貴氣天香,超凡脫俗。那妓女雖是轟動全城,豔麗無比,人卻是極怪,自入煙花,卻從不接客,仍未破身,任那慕名而來者接踵不暇,只是隔簾以書畫詩文相對,三者皆中,方肯相見。不料借大個蘇州城,文人才子,多如牛毛,卻竟沒一個對得上她的。個個乘興而來,敗興而去。徐知府做孝廉時,也曾屢次尋見,只是從不得上手,急得恰似鍋臺邊的貓兒,空自團團打轉。
如今官高勢重,喜又結識得趙文華及徽王作靠山。有新得絕妙春藥,一顆灰冷之心,陡地又燃起難捱慾念,心下想道:“今日我要餞有錢,要勢有勢,且又喜得仙丹,看見得面時,不怕她不破身;若破得身時,不怕弄她不到府來。”是夜簡裝打扮,不帶一個僕人,偷偷摸入擁芳樓來。正是:蜂蝶只覓芳叢去,豈料蛛網在高牆。
欲知後事,下回待敘。
第七回 女公子避禍生禍 店丫頭捉姦惹奸
且說徐知府微服簡從,暗藏春藥,出得後門,徑向擁芳樓走去。才出得巷口,恰逢一個公人模樣的人走來,上前施禮道,“大人可是本府老爺,小人打擾有禮了。”徐知府看那人時,約有四十開外,四方臉膛,一副笑嘻嘻模樣,卻一向不曾相見。心中不悅,問道:“你是從哪裡來?”
那人仍笑嘻嘻說道:“小人乃崑山顧老爺門人,幾番拜訪,不曾相見,這裡不是說話之處,但屈尊駕僻處一談。”原來那徐知府自從同徽王結識,除衙門理事之外,私下同徽王尋歡作樂,學修春藥,概不會客,所以顧府家人雖幾次拜訪,不得相見。今無奈被阻於路,且又知道那顧瓊乃崑山一大家族,世代為官,心下雖不悅,也不好不見。竟隨同那家人,向一酒樓走來。
八仙醉酒樓,可稱是闔城最大最有名的一家,已是數十年老店。這時已是黃昏薄暮,四方酒客紛至沓來,樓下散座,先就擠了個八成滿。店小二穿梭般來往,席上談笑喧譁,真個是熱鬧成一片。
二人上得樓來,揀那僻靜雅座坐下,那顧家門人先將一兩銀子付與店小二,喚他盡將上好酒菜奉上。隨取出一封書信並禮單向塗知府呈上。知府並不看那書信,卻見禮單上寫道:白米三百石,玉獅一件。自歡喜道:“顧大人有何尊教,敢煩如此破費?”
那家人說道:“只是府中私事。因我家小姐來蘇州玩耍,近十餘日不歸,我家老爺派小的四處探聽尋找,只是不見蹤影。老爺心急如焚,夫人更是終日啼哭,茶飯不進,思念出病來。事出無奈,特來煩勞大人相助查尋,或有不測,只望大人提攜關照,或日後知其下落,也相煩通報得知。”
徐知府道:“這卻不難,只是你家小姐也自太任性,如今世道,一女孩兒家,怎敢獨身私遊?或遇強人生事,或被壞人勾引,如何了得!不敢動問,小姐出走不歸,或許有甚內清,也未可知?”
家人苦笑道:“大人明察極是。小姐在家之時,我家老爺曾將她許配巡按鄭爺之子,小姐極是不願意,幾欲退親不成。後值我家老夫人侄兒自京來省親,小姐慕他風流少年,當今名士,言語之中,便傾心於他。後來那書生道是舊友有邀,來蘇州玩耍,他走那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