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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小小衙府,便是到那朝廷金殿之上,跪與不跪,也只隨我便1徐知府被他嘲弄奚落,惱羞成怒,大喝一聲:”妖道休得放肆!你四方遊說,妖言惑眾,淫亂民女,罪惡昭彰,今又藐視公堂,辱罵本官,是何道理1妖道轉過身來,閉目祈禱片刻,又望著地面,用腳尖划著圈兒,微微笑道:“來,來來,狗官你瞧,若認得這地上符時,我便從實招認。”

徐知府見他在地面不停地畫,心中甚是詫異,又見跪成一排的地保個個掉轉腦殼;兩廂衙役人人伸長脖子,心中愈發好奇,身不由己,走下大堂來看。那妖道見他下堂,只作不見,只是合掌祈禱,口中唸唸有詞,走至大堂,竟然盤腿坐在大案之上,閉目打坐。諸地保見狀,唬得個個站起,不知所措,兩廂衙役,竊竊私語,亂作一團。徐知府驚愕片刻,自覺臉面掃地,羞辱難忍,頓足呼道:“還不將他拉下,與我重重地打1衙沒方醒,虎狼般吆喝一聲,持杖撲上案前,妖道仍是穩坐不動,睜開雙眼微微笑道:”要打無妨,只是貧道有一個小小玩藝兒,狗官可認得?“

妖道說罷,從腰間解下一方小小金印,擲於堂下,便又重新閉目養神,徐知府從地上拾起一看,唬得三魂七魄飛出體外,口稱“罪臣該死”,五體投地,連拜八拜。諸方地保瞧見,恰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覺腿關節軟了下來,撲通撲通跪成一片。只把兩旁衙役,驚得目瞪口呆,直挺挺如木人般站立,如墜五里霧中。正是:瞬間妖氣起公堂,青天白日亦無光。群堂八拜成賢聖,怒螂猶自逞魍魎。

徐知府跪拜完畢,謝罪說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尊顏,還望大師慈悲開恩,恕罪寬容才是。”諸地保衙役聽如此一聲,唬得渾身篩糠,心驚膽戰。

看看那妖道仍在閉目養神,知府老爺匍匐在地,頭也不敢抬,暗暗偷使個眼色,悄悄連滾帶爬,全部溜之大吉。

妖道佯裝不見,待堂上空冷下來,只剩徐知府時,方才下得案來,輕拂袍袖,呵呵笑道:“府臺何罪之有,只是刁民無禮,觸怒生事,權當一笑。”

徐知府躬身說道:“此處不是說話之地,但請後面相敘。”二入一前一後入得後面靜室,徐知府慌忙命僕人備辦灑席壓驚,又叩頭拜道:“千歲何日大駕至此,罪臣有眼無珠,至使聖體受辱,罪臣萬死難辭1卻說這妖道,原來正是徽王載淪,系先皇明英宗第九子見沛曾孫,承襲祖蔭,嗣封鈞州。他的父厚爝,素與世宗皇帝所寵幸方土陶仲文結交,仲文稱他忠敬奉道,得封真人,頒給金櫻厚爝死後,載掄嗣爵,奉道貢媚,世宗皇帝乃命佩帶真人櫻後來,載掄因推薦方士高輔等人,為世宗修煉春藥,傳授嬰兒奼女的奇術,金槍不倒,倍嘗枕蓆之樂,世宗皇帝喜他薦賢有功,另封為忠孝真人。載掄自此愈加放肆,為所欲為,在宮中玩得膩了,竟化名張世德,扮作道人,來南京、蘇州一帶強購民女,修煉春藥,出入寺院尼庵,借授道講經為名,任意尋歡作樂。如今徐知府有幸結識徽王,哪裡還顧得上去長州求畫,竟把他留在府中,誠惶誠恐,終日酒席相待,只是秘隱其名,只以真人相稱。

一日,載倫聞聽蘇州城內有一禁封佛殿,欲前往進香。徐知府哪敢怠慢,慌忙選得十數名貌美侍女持香紙侍奉,引蕩徽王之心,藉此奉承,又早預備下轎馬人夫,一路簇擁,竟往佛殿而來。至殿前下轎,啟開封門,但見院內荒草萋萋,古木蔥籠,甚是陰森恐怖。驀地有那回廊簷下宿烏彼驚動,撲愣愣翅膀響處,抖落紛紛灰塵,更覺清冷沉寂。徐知府陪真人入得殿內,幽暗之中,但見燭冷灰荊殿中所列,無非是銅鑄的如來,金裝的觀音,四大天神,各主風調雨順,以及十八羅漢,韋馱、彌勒佛等類,卻也無甚麼奇異之處。及至步人最後一殿,但見堅上的蜃灰,半成汙垢;簷前的蛛網,所在縱橫。殿門關得甚緊,獸環上面,銜著大鎖,鎖上所積灰塵,幾乎有數寸之厚。待徐知府命人開鎖,那鎖誘得如鑄死一般,哪打得開,於是便命僕人擊斷大鎖,啟門人內。眾人魚貫進殿。但見裡面黝黑深逮,便似陰曹地府一般。凝神細瞧,也不見那丈六金身,莊嚴佛像,只有無數的奇形鬼怪,與那漆鬢粉面的女像,抱腰親吻,含笑鬥眉。最不堪入目的,是有無數男像及女像,皆作那交媾情狀,於奇百怪,無所不有。果真:秘戲圖無此蝶褻,歡喜禪竟爾窮形。

徐知府詫異問道:“佛門之中,如何有此猥褻之狀?”

真人只是目不轉睛望著,虔誠說道:“君言差矣!此佛名歡喜佛,此交媾之狀,乃是修仙成道的秘法,叫秘宗法。”

知府笑道:“若此法可修仙,人人可成仙了1真人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