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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兵、插過隊的人,在比這更艱苦的條件中生活過很長時間。我也重返過插隊的地方,去了解幾十年後那裡的變化,那裡仍然比北京的深山溝條件更差、收入更低。

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堂音樂課,讓我從“放開喉嚨”中聯想到中國的經濟發展與政策傳導的關係。

我們在音樂課中要學習的是唱《同一首歌》。但音樂老師既不教我們識譜,也不教我們拍節,而是從聲樂與器樂的發聲原理開始,告訴我們聲音是如何產生共鳴的,如何“放開喉嚨”,並用拍手、鼓掌與用手指敲打喉嚨的方式,簡明易懂地解釋了空間產生共鳴的發聲原理。

在講到如何用喉嚨發聲時,老師又告訴我們各種母音在口腔中軟顎與硬顎之間不同位置的音階,以及音束傳導的方向,以保證發聲的正確性。發聲中自己聽到的聲音與別人聽到的聲音有差別,當自己發聲時,聲音透過骨頭傳導,因此稱為“骨導”,而他人聽到的聲音則透過空氣傳播,因此稱為“氣導”,

這兩種內外有別的傳導方式讓聲音產生了差別。當我們唱“啊”的母音時,別人聽到的並不是“啊”,必須在發“啊”的音時向“歐”的母音傾斜,這樣在自己的“骨導”中傳出“歐”的母音時,別人在“氣導”中聽到的才是正確的“啊”的音。

我小時候接受的教育中也許有這些原理性的教誨,但並未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今天聽到這些則產生了許多的聯想。

中國的宏觀調控已經持續了幾年,尤其對房地產行業更是施以重拳,但都未能產生令民眾或政府滿意的效果,也許其中的原因就在於沒有“放開喉嚨”。

收緊土地與信貸的閘門等於是封閉了房地產市場化的“喉嚨”。限制了供給與需求,等於是只給市場留下了一個狹窄的通道,讓一股洪流擁擠在這小小的通道中打架,自然就會泛起無數的浪花,也必然會泛起一些看似“泡沫”的波瀾。

當將保障居住權利與市場化地改善居住條件混為一談時,這股潮湧就成了合二為一的一種力量,彙集於一個通道之中,如果這個通道被關閉到極度受限的地步,這股潮流必然像脫韁的野馬,無論如何都不會按照從上而下的預定軌道奔跑。

兩千多年前,李冰就用“放開喉嚨”的方式解決了都江堰的水利問題。這個水利工程不是透過攔河築壩、在“喉嚨”中塞上一個閘門去人工調節流量,而是完全地“放開喉嚨”,讓水流更加通暢。這渠道的七成之水就等於市場經濟中的商品房,而那三成之水則應是政府提供的社會保障。人工調節閘門時,如果只放一頭,另一頭就可能會出問題。而如果“放開喉嚨”,只設規則,不設閘門,把兩頭都放開,保持著一種有比例的相對平衡,就可能相安無事了。

就像唱歌一樣,任何時候如果不能“放開喉嚨”,大約都不可能唱出什麼好歌來。嘴裡含著糖說話的滋味大約和緊憋著喉嚨唱歌的滋味差不多吧。

連續幾年出臺的調控政策,每次都引起無數的爭論。這些反對的、不滿的和明著不說暗著博弈的聲音,既有來自於市場經營主體的,也有來自於廣大消費群體的,同時還有來自於地方政府官員和管理機構的,甚至於平行的管理機構與上下級之間都無法達成共識,這大約也與沒有“放開喉嚨”有關。。 最好的txt下載網

放開喉嚨(2)

不管是器樂還是聲樂,都要有一個空間,才能引起聲音的共鳴。市場經濟與政府的行政管理同樣要有一個可以讓投資者或消費者有選擇的空間,但問題是,

一刀切的政策讓一個發展極不平衡的國家只能按一個標準、一種方法、一個定式執行。在一個人均GDP水平相差數倍的情況下,按一個發展模式調控,等於是讓全國人民都穿同一種顏色的衣服、看同一本書、說同一種話、塑造同一種人。沒有了空間就沒有了差別和選擇權,於是也就乾巴巴地失去了共鳴,在這硬碰硬的摩擦之中,所能產生的大概就只剩下噪音了。

為什麼這麼多部委聯合出臺的政策會與市場中的反映有這樣大的差距呢?這大概也與“放開喉嚨”有關。

各部委之間管理機構是站在同一個管理系統內部的角度上從上向下看問題的,因此這個管理系統內部的資訊是用“骨頭”來傳導的。

這些部委也許並不知道,“骨導”會讓自以為是“啊”的發音在“氣導”中不等於也是“啊”,於是“啊”就成了“歐”。因此政策與實際產生了距離,形成了既不同音也不同步的結果。雖然主觀上想唱出“啊”的音調,實際中卻變成了鐵與鐵摩擦、碰撞的各種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