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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張和遲疑他說:“你是賀……嶺琳?”對方立刻又格格地笑起來,說:“不錯,我就是梅嶺琳,真高興你還沒有把我忘記。”何舍之心裡捏了一把汗,也哈哈地笑,用一種調侃式的語氣說:“我哪能忘了你?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呀。”

何舍之一邊接梅嶺琳的電話,一邊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往事。原來梅嶺琳是他高中時的同學,兩人在中學讀書時就有點兒那個意思,後來何舍之考大學考到了瓜州,梅嶺琳卻只考上了他們當地的一個師範專科學校,專業是外語。兩人讀大學期間正式挑明瞭戀愛關係,放假的時候常常卿卿我我,白天黑夜在縣城水利公園流連盤桓,並且不止一次偷吃了禁果。但是大學畢業後,何舍之卻賺家鄉廟小,擱不下自己這尊大菩薩,留在了瓜州,梅嶺琳卻仍留在北方那個小縣城。遙遠的地理距離使心靈上的距離也越拉越遠,後來兩人關係就慢慢冷了下來。僅僅過了一年半,何舍之就聽到梅嶺琳結婚的訊息,他並且聽說梅嶺琳是帶肚子結婚的。

但是兩人畢竟相愛過,所以,此時何舍之突然又聽見梅嶺琳的聲音,不覺又驚又喜。他覺得嗓子有些發乾,喝了一口水,問梅嶺琳現在哪裡,聽說梅嶺琳就在瓜州。何舍之忽然有一陣沒說話,他有點兒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見梅嶺琳,因為他不知道梅嶺琳到瓜州有什麼事,如果是很麻煩的事,他就不想見她了。

何舍之很快做出決定,先見見梅嶺琳,看看她有什麼事。如果梅嶺琳找他真的有事,就看那事好辦不好辦,如果好辦,不太費力,又不必花錢,那就不妨給她辦了;如果不好辦,到時候就找個藉口推掉。他還有一個深藏不露的想法,如果有與梅嶺琳來一番鴛夢重溫,那將是對官麗麗的最好報復。

何舍之間清楚梅嶺琳住在瓜州大廣場附近的一家旅館裡。

第八章

那天尚哲義在大鴨梨酒樓訂好了菜,亞丁卻沒有來。聽說是澳大利亞那邊天氣不好,起大霧,飛機起飛不了,害得尚哲義好幾百塊錢的訂金差點兒被大鴨梨沒收,多虧馬昊出面說了話,幾百塊錢的訂金才退回到他們手裡。

過了一個星期亞丁才來,雖然來得遲了點兒,但好歹是來了。來了就比沒來強。

所以,熊之餘和尚哲義親自到機場迎接。

亞丁其實應該叫做亞丁·劉,熊之餘和尚哲義都嫌這個名字叫著彆扭,他們按中國人的習慣,叫他亞丁。亞丁也樂意他們這麼叫他,因為這樣顯得親切點兒。

亞丁其實是個澳洲華僑,長了個矮矮的個子,一雙大大的眼睛,上唇還留著一撇武漢人習慣留的那種小鬍子,整個人顯得精明幹練。他是八幾年到澳大利亞去讀書,後來留在那裡的,他現在是澳大利亞公民。

亞丁此次到瓜州,是應尚哲義的邀請來驗貨的,就是檢驗尚哲義從甘肅搞來的那種西涼液,也就是王維詩中稱讚的那種“醉臥沙場君莫笑”的西涼葡萄酒。他告訴熊之餘和尚哲義,如果貨好,他就準備大批次進貨,因為澳洲人現在追求健康生活,好多人放棄了喝啤酒的習慣而改喝營養成分高有益健康的葡萄酒。但是西方的葡萄酒,比如法國的葡萄酒,義大利的葡萄酒,還有澳大利亞本身所產的葡萄酒,要麼品質好得嚇人,價格也貴得嚇人,要麼就價格低廉一些,而味道也令人難以恭維。澳洲雖是一個富裕的國家,但那是從總體而言,窮人還是有,而且不少,他們花不起錢,又想追求好味道,也許中國葡萄酒就正對他們的胃口。

在商言商,熊之餘和尚哲義聽亞丁分析得頭頭是道,都感到很佩服。他們將他從機場直接送到溢香樓賓館,這只是瓜州一家二流賓館,勉強算個三星級,但是亞丁指定只要這樣檔次的賓館就可以了。瓜州好賓館有的是,即使五星級也不只一家,這是熊之餘和尚哲義佩服他的第二個地方。亞丁的說法,在那兒不是睡覺,只要乾淨衛生安靜就可以了,何必要擺那個場面,給誰看呢?

從亞丁的話裡,熊之餘和尚哲義不但聽出了亞丁的節儉,而且聽出了他的實事求是和準備與他們長期合作的意向,因為如果亞丁只打算與他們打這一回交道的話,那麼無論如何,場面總還是要擺擺的,給他們顯示一下實力,將來在討價還價時,還可以佔據一個有利的地位。但如果是打算與對方長期合作的話,就無此必要了,否則,當以後對方明白了你是吃幾碗乾飯的,反而尷尬。

熊之餘和尚哲義看出亞丁是個講求實際的商人。他們暗中決定抓住這個機會,與亞丁好好合作一把。

亞丁在溢香樓賓館放下行李,稍微梳洗了一下,熊之餘和尚哲義就來接他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