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治平策馬疾行,一口氣連奔出了七、八里地,方才放緩了馬速。緩行了一段,眼見得前方有一條小溪緩緩流淌而過,尹治平翻身下馬,牽著馬到小溪旁讓馬低頭飲水,稍作休息。
這馬鞍上也掛著個水袋,自是這匹馬上的原本的那個蒙古傳令兵準備的。尹治平不客氣地摘下,拔開塞子,先往出傾倒了一些,衝涮清洗了下袋嘴口,方才舉起水袋喝了兩口。
喝罷了水,重新掛好水袋,尹治平轉眼四下打量自己所處之地。這裡是片樹林旁,樹林生長在一片緩狀的斜坡山丘上,呈坡面傾斜而下,高低錯落有致。
才打量完了一圈,尹治平忽聽得他身後來時的方向有隱隱的馬蹄聲傳來,前進的方向也正是往他這裡。
“這麼快就被發現追來了嗎?今天的運氣不太好啊!”尹治平面sè一動,縱身上了他身旁的樹林中離他最近的長得最高的一棵大樹。在樹枝間攀援幾下,身如靈猴一般,很快便已上到枝頂。
尹治平腳踩著晃悠悠的樹枝,一隻手抓著頭頂的樹枝固定身體,另一隻手搭個涼棚,登高望遠,向自己來時的方向張望。
望得片刻,便見得一行十數騎正自策馬而來。當前一騎的馬上騎士,不斷的低頭注視地下,顯是在檢視地上的馬蹄印跡,依此來追索。
“果然還就是派十幾個人,哥哥我真是料事如神啊!”尹治平心頭得意,自誇了一句,隨即便注意到了這夥人的異常處,又自暗道:“咦,不對啊,這夥兒人瞧起來不像是蒙古兵。雖然有蒙古人打扮的,可並不是穿的軍服,剩下的更是雜七雜八,服sè各異,真是大雜燴啊!”
雖然很奇怪,弄不清楚這夥人是幹什麼的,但既然裡面有蒙古人,又是追蹤著他的馬蹄印而來,自然不可能是過來交朋友的。尹治平也懶得去想太多,對於蒙古人,他也是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對策的。管他是不是蒙古人中的好人,既然來我漢人地盤上殺人,那就要有被殺的覺悟。怨怨相報,民族仇恨等等,本來也就說不大清楚。
尹治平不是哲學家與思想家,也懶得去思辨其中的各種道理,他只需認準一個簡單的道理就行。那就是,在這個時代,侵佔漢土的蒙古人,皆曰可殺。管他家裡是否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你死了家裡人可憐,難道咱們漢人便不可憐,怎不見你們殺人時不忍?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理,都覺得自己是對的。所以,歸根結底,那還得是看誰的拳頭硬,誰強誰才能夠講道理,弱者沒資格講道理。這個道理,無論是放在江湖、朝堂,還是國與國之間,都是一樣的。可謂放之四海皆準。
尹治平縱身下樹,從馬上摘取了弓箭,再又重新上樹。
草原遊牧民族向來都是以騎shè聞名,蒙古軍中,基本上每人都配有弓箭。尹治平之前在郾城附近的那處村中,殺了五十多個蒙古兵,換乘的那匹馬上也懸掛配有弓箭。他後來趕路,閒來無事,也就順手拿來練習了下shè箭。
箭術的要求上,也不外快、準、狠三字。尹治平已身具上乘武藝,眼力好,氣力足,又眼明手快,學起shè箭來自然也就很快。短短十餘ri的功夫,他的箭術已可做到百步外例不虛發,稱得上是百發百中的shè手了。當然,神shè手還稱不得,哪怕他底子再好,那也不是短短十幾天就能練出來的。
尹治平這回所搶奪的馬匹,雖是蒙古傳令兵的,不過只是來回傳遞命令、訊息的信使,但馬鞍上卻也懸掛配有弓箭。
尹治平這回站在一根較粗的樹枝上,不需手扶便能固定站穩。他張弓搭箭,瞄準著下方正在漸漸接近的那十數騎人馬。
尹治平瞧到這夥人中還有幾個漢人,蒙古人可恨,但給蒙古人做走狗的漢jiān更可恨。尹治平先瞄向了那幾個漢jiān,待得這夥人接近了百步內,當即鬆手放箭。
他一箭放出,並不停手,緊接著又是一箭。他練出劍速度練出來的手速,用在shè箭上也是大為有用,取箭shè箭的速度極快。手在弓弦與箭袋中來回動作,快得都成了一道影子。
“錚錚錚……”
弓弦不斷鳴響,幾乎是一個呼吸間的功夫,尹治平便已將箭袋中的三十幾支箭全部shè出。
“小心!”
“快躲!”
下面那十數騎,被尹治平一個人放出來的這一小片箭雨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們全沒料到,大呼小叫中,幾聲慘叫連響,一照面間就已有七、八個人被shè中要害而死,還有四、五個人受了傷,馬也被shè死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