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與她武力差不多的高手,便會顯出她劍法上的生疏了,遠不及使用了多年的拂塵熟練與順手。
“不錯。”尹治平道:“每一種劍法都有其自己的劍意,包含著這套劍法中所蘊藏的武學道理與創制者的理念在內。只有悟透了其中的劍意,才能更好地發揮出這一路劍法來,使出來也能更具威力。有的劍法,就更重劍意,招式則在其次。這種劍法若不能領悟其劍意,招式使出來只是平平,徒具其形;只有領悟了劍意,才能發揮出原本的威力,乃至超常發揮。”
“這路玉女素心劍法,便是套更注重劍意的武功。如果我們能夠領悟了劍意,那便可彌補我們招式上不足的缺陷。但若不能領悟,便只是各使各的,完全發揮不出雙劍合璧的威力來,而且反還會互相牽制,礙手礙腳。”
這就像他之前在少林寺大門前與羅玉堂對戰時,領悟了上善劍法的劍意一樣。上善劍法只是全真派武功中的一套入門劍法,雖然善於防守,可招式卻也只是平平,碰到真正的高手,是防守不住的。但當他領悟了上善劍法的劍意之後,這套劍法在他手裡便威力大增,施展出來劍勢綿綿不絕,讓敵手抽刀斷水水更流,不能攻破他的防禦。
李莫愁聞言點點頭,承認他說得有理,問道:“那這套玉女素心劍法的劍意是什麼?”
尹治平微微一笑,道:“這套劍法的劍意嗎,那就是要合使的兩人心意相合,互相情切關心。遇到敵人的險招不可先顧自身,而要先救同伴。正因互相關切,才能互補對方的破綻,如此才能將心使到一處。使這劍法的兩人,最好是對情侶,兩人間脈脈含情、盈盈嬌羞、若即若離、患得患失,如此才能把這一路劍法發揮得淋漓盡致。”
李莫愁開始本在認真傾聽,可聽到後來,卻覺越來越不像話,不由得臉上羞紅,嗔道:“胡說八道,天下間哪有這種劍法?我瞧你是故意誑我的罷!”
尹治平道:“我可沒誑你,這玉女素心劍法就是要這般使,才能更發揮出其威力來。我已跟你說過,你們古墓派的林朝英祖師創制這路劍法時,是幻想著與我教的重陽祖師來合使。你想她當時是什麼心境,定是想著與重陽祖師鶯燕和好,調琴弄簫。可想到那夫婦之事,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子,自不免大是嬌羞。再又想回現狀,自是不免又想到如何才能與重陽祖師盡解心結,同歸於好。可兩人一個已出家,一個已獨守幽居,誰又都不肯先低頭認錯,自是再難歸於好。如此,自然就是亦喜亦憂,患得患失,心中又愛又恨,不知如何自處。可不是情侶間互相有意,卻又你猜我想,纏綿相戀的情形嗎!”
李莫愁當年是與陸展元痴纏苦戀過的,情侶之間確實是這般心境,她是過來人,聽尹治平這般說來,卻也很是理解。只是聽完後,瞧了他一眼,臉上羞紅不減反增地道:“那咱們兩人要如何來使這般劍法?又如何來領悟這劍意?”
尹治平笑道:“這很簡單嗎,咱兩個你有情我有意,脈脈含情,若即若離,正合來使這路劍法。”
李莫愁惱道:“胡說什麼,誰對你有情了?是你自作多情,我可半點也瞧不得你入眼。”
尹治平道:“這也不礙的,你恨不得殺我,卻又殺不了我,恨與愛同,這種心境也差不多的。你沒聽過句話,叫做‘恨有多深,愛便有多深’嗎!”
李莫愁道:“你別滿嘴胡話了,我跟你說正經的呢,這劍法咱們要如何才能練?”
“好罷!”尹治平故作一聲長嘆,“你既不肯與我情情愛愛,若即若離,那咱們只好使出代入*了。”
“什麼‘代入*’?”李莫愁不解問道。
尹治平道:“所謂‘代入’嗎,就是字面意思,把自己代入其中。從現在開始,你就不要當自己是李莫愁了,就把自己當作是林朝英祖師,代入她的身份,想著她當時是什麼心境。瞧我也不要當是尹治平,就把我當重陽祖師,對我又愛又恨,想與我好卻又不知該如何說,整ri患得患失。我反正對你一片愛慕,那也不需代入了。”
“這般就成嗎?”李莫愁有些不敢輕信。
尹治平道:“成不成總要試過才知道。反正你只要記著這路劍法的劍意是兩人齊心合力,互相關切就是了,遇到險招要先奮不顧身來救我。至於你怎麼樣才能做到這般,那便是你自己的事了。不管你代入誰也好,怎麼想也罷,只要能成就行。來罷。”
說罷,“嗆”然一聲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銀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