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敬穿著一件大紅色的道袍,配著他相貌大變後如似女子一般的容顏,妖異之中又別顯出一股妖媚之態。他俯視著下面的尹治平,抬手翹起蘭花指,輕捋著鬢角垂吊下來的一縷長髮,微微一笑,道:“原來是尹師弟,聽說你三年前已被廢去武功,逐出了山門。三年未見,一向可好啊?”
他的嗓音比之三年前也變得更加尖細陰柔,直如女子一般。尹治平忍住心頭惡寒,回以微微一笑,道:“尹某這三年來一向甚好,有勞趙師姐掛懷了!”他還特地把“趙師姐”三字,咬重了發音。
趙志敬聞言之下,勃然變色,尖聲喝道:“找死!”話音未落,他身影一閃,已向著石階下疾撲而至。他的輕功身法比之三年前更快,身後帶出了一連串的殘影。
“嗆”然一聲,寒光一閃,撲至尹治平身前丈許,他左手拔劍出鞘。而這時,他方才喝出“找死”二字的餘音才剛剛消落。他手中長劍一振,便化出了無數劍影,如似千手千臂持著千把長劍,向著尹治平一起疾刺而至。攻勢疾如狂風暴雨,猛如撲天蓋地,罩住了尹治平周身的所有死角。而劍還未刺至,一道道尖細鋒銳如似針尖一般的劍氣便先行刺至,千百道細針也似的劍氣襲來,讓人生出遍體針扎之感。
尹治平瞧著這般攻勢襲來,不禁目光一凜,“嗆”然聲響中,他腰間銀光一閃,亦復拔劍出鞘。銀龍劍出鞘之後,他持劍順勢自左向右在身前緩緩劃過一道弧形。
他這一劍,與之趙志敬的出劍相比,看起來明顯要慢了許多,旁觀眾人全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得見他這一劍劃出的軌跡。不像趙志敬的出劍太快。上方旁觀的人等,根本沒一個能瞧得清趙志敬究竟出了多少劍,而現在那一把長劍的真身又究竟是在何處。
可尹治平這一劍雖慢,但一劍劃出。卻是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似乎契合入了天上星辰執行的軌跡,蘊含了天地宇宙中一種無法以言語說出的妙理。雖是看似簡簡單單地一劍,卻直是妙不可言。難以言喻。
而且這一劍,似慢實快。它看起來劃出的很慢,可就在旁觀眾人的感覺中以為這一劍會照著其玄妙的軌跡地劃下去之時,這一劍卻已然結束。
而這一劍劃過後。當即風平浪靜,晴空朗朗。趙志敬那狂風暴雨、撲天蓋地般的攻勢,在尹治平的這一劍之下。竟是全部消彌於無形。旁觀的眾人不由皆是瞪大了口眼。難以置信。
趙志敬亦是持劍呆呆而立,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尹治平。雖然有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這話只適於觀棋、看事等方面,用在武學方面,則是全然不合適了。一部武功究竟好不好,妙不妙。只有自己去用心鑽研,練過了才知道;而只是站在一旁旁觀,是永遠難以看明白其中的一些妙理的,那是隻有身體力行的練過,用心體會才能夠悟到的。
而比武打鬥,也同樣如是。最典型的便是內力比拼,就是兩人那麼一動不動地或站或坐或扎馬步地互相對掌而抵,旁觀的人只是在旁邊瞧著,是絕對難以體會到其中的兇險的。而單從外面來看,也很難看出來究竟是誰佔上風,最終又會誰勝誰負。比拼招式打鬥,雖然較容易看明白一些,但其中許多東西亦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夠察覺體會,旁觀者是永遠不如當局者能夠更加清楚的。
眼下的情況也正是如此,旁觀的眾人只瞧到趙志敬一瞬間便刺出了難以計數的千百劍,攻勢又疾又猛,狂風暴雨一般地向著尹治平撲打而至。可尹治平只是那麼簡簡單單的一劍劃出,便把趙志敬那般猛烈的攻勢全部化解,這在他們看來,是無論如何也難以思索明白的,因此才更加地難以置信。這不僅在於他們個人的武學修為與見識上,與尹治平現在的這等級數相比還相差甚遠,也是因為他們沒處在趙志敬的位置上。如果他們身在當局,像趙志敬一般攻向尹治平,便能夠明白,尹治平那看起來簡簡單單的一劍,實則大不簡單。
那一劍劃出,便有一股強大的引力自他劍上生起,牽扯著趙志敬刺出的如漫天暴雨般的劍勢、劍氣,互相碰撞、對拼,然後在碰撞中相互抵消,最終把他的所有攻勢全部化解,消彌於無形。
“這,這難道是天罡劍法第七招的‘移星換斗’?”趙志敬呆立半晌後,終於雙眼一動,回過了神來,然後忍不住更加吃驚地向尹治平問道。在他當初藉著修煉《葵花定典》打通任督二脈後,其師王處一按照規矩也傳授了他《天罡正法》以及配套的天罡掌劍功夫。雖然因為《葵花寶典》內力性質不同,會與《天罡正法》有所衝突,他不能兼而修煉;但他終究學過,對於《天罡正法》以及配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