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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對不起……戴蒙。”阿諾德此時無比痛恨自己的表達能力,此時他什麼也說不出來。斯佩多咬掉自己的黑色皮質手套,冰冷的手指拭去了他唇角咬出的鮮血,卻更加用力的捏著他的下顎。

“我想現在你可能無法給我答案,這樣的我,你還能不能被你承認,這件事我不能確定。”斯佩多半跪下來,視線與靠著牆邊的阿諾德平行,水藍色的髮絲貼服的垂在脖頸邊緣。“但我明確的告訴你,你絲毫不顧及我的行為,讓我恨你。”

阿諾德的臉色一點點的白了下來,在陰翳的黑暗中,湖泊藍色的眼眸垂下,混沌不清。

“即使我知道……如果不那樣做的話,就不是你了。”

這是世界觀和人生觀的衝突。斯佩多迷戀著那種決絕迸發的義無反顧,卻憎恨著企圖丟下他的果決。精神不滅是他最自豪也是最痛苦的事情。不像六道骸一樣歷經六道,餘下殘骸,他是天生屬於地獄的惡魔,趨光是毀滅自己的過程,他卻耽溺其中,心甘情願。

“剛才我不止一次想要折斷你的骨頭,將你困在我身邊。”斯佩多直起身,轉過頭去看著門板,深黑色的軍服衣領中伸延出斯佩多優美的頸線。屋外零星的雨聲敲打著地面,斯佩多也沒有停頓的開啟門。“可是折斷了翅膀的雲雀,再也不是飛上天際的那一隻了。”

阿諾德蒼白的手抹去了嘴角的血絲。他恍然驚覺為什麼斯佩多剛才的殺氣這麼濃烈。

相愛……卻相殺,這才是他們應有的相處模式。

70、承諾的有效期

阿諾德終於直起身子,望著悠悠的雨幕。剛才斯佩多就淹沒在這紛紛揚揚的雨滴中,消失蹤影。他也知道這次的問題大了。剛才斯佩多展示的陰暗遠比他想象的要濃烈。若不是這次攤牌,這樣偽裝的和平怕是也延續不久。

阿諾德承認,剛才的他混亂無比。他抬起左手按了按自己的心臟位置,這裡跳動的相當快。只是那樣談一段話而已,他就思維一片空白。所以才會露出那麼不符合自己性格的脆弱,這很危險,因為斯佩多已經能夠掌控他的情緒。

幾乎與死神擦肩而過,阿諾德要是還不面對內心最忠誠的想法,他就太優柔寡斷了。雖然他不適合兒女情長,但是整個身心都在對他訴說。承認吧,你愛上他了。

承認吧,阿諾德。你沒他不行。

阿諾德慢慢地冷靜下來,從頭開始思索。從他打破斯佩多的幻影時,到炸彈快爆炸前,再到出了電梯門時異常的感覺。他驀然想起那時的感覺告訴他似乎有人。阿諾德迅速開啟電腦,侵入東都塔的錄影記錄。警察看來還沒有開始檢查那裡,事件就已經解決了,那個炸彈男子也逮捕歸案。

十分鐘前,空無一人。

阿諾德緩慢的調著進度。

接著像空間撕裂一樣,電梯間外出現了一個人。深黑色軍服,燈籠褲,長筒靴。青年水藍色的發垂落下來,細碎的貼著臉頰的輪廓,下頜微微揚起,可以看到他蒼白的脖頸。他獨自一人倚在牆邊,背對著電梯間靜寂地微笑。

倒計時三分鐘的時候。那是他安寧等待死亡的瞬間。阿諾德生命裡從來沒有淚水這一說,只是看著並不清晰的錄影裡,青年最後的唇形,他卻感覺有冰涼的液體滑過臉頰。觸手一摸竟然滿是水漬。

他在說:“我愛你。”用著他們最熟悉的義大利語,然後是日語,英文,德語。反反覆覆的說著,彷彿再一次輪迴時無論成為哪裡的人,他都會找到他並且說出這句話。

亙古不變。

阿諾德閉上了眼睛,任憑淚水肆意流淌。這明明是弱者的表現,但是他卻甘心變弱這麼一次。從視窗吹來的風並不溫暖,甚至有些寒冷,雨後的空氣已經不燥熱了,依稀有明淨的陽光穿透雲層,擁抱大地。胸口積悶的,彷彿一池沉水的苦澀已經揮發殆盡,陽光此時刺目的如此爽朗。

他從來不會玩猜疑真心的戲碼,因為他太過理智,從來看的都是事實。所以小情侶們那種第三者插足、懷疑對方真心、氣憤於謊言,這樣八點檔的俗套戲碼他都是不屑一顧的,而且他們的確不適合這樣扭扭捏捏的。這樣乾脆利落的攤牌才是他們的作風。既然確定了,那麼就需要將他再次追回來,即使是銬住帶回來。

死也不會讓戴蒙•斯佩多第二次走上相悖的道路。他阿諾德用此生髮誓。

雲雀和骸剛剛進門,就看見黑色風衣的青年右手拿著手銬,很平靜的從他們身邊掠過,阿諾德食指微勾,銀色的金屬製手銬晃了幾圈便乖順地呆在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