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有些彈坑甚至積起了大大小小的血湖,而這一戰的巔峰時刻顯然還沒有到來!
李孝忠也是面色嚴峻,他比高強更為冷靜,戰到現今一個多時辰,金兵右軍已經壓上來大半,整個左陣的周遭都陷在熾烈的戰鬥中,他派出援助的兩千騎兵甚至不能抵達戰陣最北端,在路上就被那些失去馬匹的金兵給攔了下來。雖然騎兵對步兵,尤其是這些裝備和習慣都是馬上作戰的金兵,宋軍的兩千騎兵大佔上風,戰果頗豐,然而金兵捍不畏死地搏殺,也使得宋軍騎兵遭受了極大的損失,短短的一刻間已經失去了騎兵賴以衝擊的速度,而在對方的戰線上,很明顯正在醞釀著新的一波衝擊。
“鳴金,讓馬彪部的騎兵撤回來!”李孝忠斷然下令,即便會因此而使得左陣陷入苦戰,但現在還不是決戰的時候,如果為了穩住戰線而繼續投入馬彪的騎兵,左翼就失去了機動的兵力,極有可能為金兵制造出割裂左陣的機會來。
銅鑼敲響,宋軍的騎兵紛紛回返陣中,而左陣的駐隊矢則適時將箭矢射向其後方,以阻斷金兵的進擊。然而為了要避開撤退中的宋兵,神臂弓無法射擊,只能讓強弓隊進行大角度的拋射,落到六七十步外的箭矢動能減損一半以上,已經無力射穿金兵普遍裝備的重甲了。
“千載良機!”粘罕幾乎是本能地發現了這個時機,然而宋軍兩路中,他只能選擇一路進行銜尾追擊,因為這兩隊都沒有進入宋軍左陣的意思,而是沿著其殺出的原路退返。向南一路是退到馬彪部的出發陣地上,那裡處於宋軍前陣和左陣中間,又有數千騎兵引而不發,從這裡進攻只會遭到對方更猛烈的反衝擊而已。
然則,留下的進攻路線就只有一條,繞過適才宋軍的雷彈報復性攻擊所留下的那幾個大坑,循著另外一隊宋軍騎兵後撤的路線,再次向宋軍的陣腳處進行夾攻。雖然說,這一帶宋軍已經後撤數十步,留下的死屍和拒馬足以使得金兵的騎兵失速,然而除了這個辦法。粘罕實在想不出有何良策了。
亦不須開會商談,在粘罕作出調動的同時,兀室便看出了他的意圖,亦將手中已然集結起來的騎兵投入到戰鬥之中,而他的路線與粘罕卻稍有不同,仗著比粘罕更為接近宋軍側面的優勢,他從斜角上將騎兵投入了離宋軍拒馬一百五十步遠處,以此來躲避宋軍雷彈的襲擊,就這麼斜刺裡殺向宋軍左陣的側翼。
直到此時,開州會戰迎來了第一個高峰。圍繞左陣的交戰到達白熱化狀態,粘罕和兀室二人將辛苦集結起來的近六千騎兵一次性投入戰場,前後拉開的隊伍就達到二里長,排山倒海般殺向宋軍的陣營。
左陣指揮張伯奮坐在馬上穩如泰山,一面喝令炮兵將投距調整到一百五十步,一面命北面的諸隊交替後撤,左陣的陣形漸漸變得狹長起來,半個時辰之內連退三陣,從最初的北面陣線向南退了兩百步之多,整個左陣被壓縮了近一半的距離,衝在前面的金兵甚至可以看到宋軍炮兵的面目。
“再進一步,若是能砍倒敵軍大炮,我便可徹底擊潰宋軍左翼!”粘罕策馬在戰線各處賓士來去,不斷地將那些被炸的暈頭轉向的零散金兵匯攏起來,投放到宋軍最為薄弱的地方,兀室則在後方將還能保持戰力的騎兵集結,預備對付宋軍騎兵的反衝鋒,以及中軍將要派出的援兵。
“李小哥,可要援兵麼?”在高強看來,形勢已是萬分危急,一旦左軍被擊潰,整個大軍的側翼就失去了保護,金兵騎兵和人多的優勢得以發揮,宋軍只怕要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吧,要知道步兵對騎兵就是這點不好,一敗就是慘敗,兩條腿畢竟跑不過四條腿啊!
“時機未到!”李孝忠仍舊是搖頭。他的目光正死死盯在張伯奮的身邊,居高臨下看得清楚。儘管連連退卻,然而張伯奮藉助中軍的威懾,又縮短了正面陣形的寬度,業已漸漸扭轉了被金兵兩面攻擊的窘境,在現在的這道戰線上,金兵已經完全失去了騎兵優勢,雙方正在步下肉搏廝殺。而對於這樣的戰鬥,宋軍的擲彈兵和大斧兵顯示出了極大的威力,以掌心雷和弓矢阻斷對方的後援兵力,大斧和長槍則給予衝到拒馬前的金兵以無情的打擊,雙方俱都顯示出了不勝即死的決心,有些拒馬甚至是被人的肉體生生壓塌的。
更何況,在張伯奮的身邊一直有一支兩百人左右的大斧兵,到現在都沒有出擊!
李孝忠看著張伯奮,手已經漸漸舉了起來,好似是約好一樣,張伯奮手中長劍一揮,當先殺向前敵,身後的兩百大斧兵齊齊吼道:“我軍常勝!”向著剛剛被殺開的一個缺口猛撲過去。而就在張伯奮出擊的同時,李孝忠的手好似砍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