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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勝軍的嚴格訓練和紀律,在這時發揮了作用,都頭韓綜率領這一隊大斧兵毫無懼色。依著平日練就的陣形,以三五小隊相互掩護著後撤,而手中的長柄大斧更是步兵用來對抗騎兵的利器,掄圓的斧子藉助其本身的重量,甚至可以將全速衝刺的騎兵給迎頭砍下馬來。再加上宋軍主陣地地擲彈和弓矢援助,這一隊大斧兵只是付出了數人傷亡的代價,便掃清了迴歸本陣的道路。
只是戰場的形勢瞬息萬變,他們看似是獲得了一場小小的勝利。然而宋軍的遠器為了要支援這一隊大斧兵的後退,短暫地停止了對於金兵的壓制。粘罕與兀室俱是歷戰之將,對於這點把握的精準異常,不約而同地將手頭所能集結起來的騎兵源源不絕地投入到這個方向,務必要以連續地全力突擊撕開一個缺口,進而衝散整個宋軍的左陣。
而李孝忠在此時派出兩千騎兵殺向金兵,也是為了沖斷金兵在己軍陣前調動兵力的路線。雖說這兩隊騎兵出擊及時,方向又正確,以側擊的方式狠狠地打擊了金兵,然而此時粘罕和兀室卻顧不得這些,任憑那些失去統率的散兵遊勇來阻滯對方騎兵策應的腳步,而是一門心思地將手頭能夠組織起來的騎兵填到這個口子上來。
身處鐵與血的漩渦中央,韓綜一面親身以大斧搏殺金兵,一面亦極力抽空打量周圍的戰局。他原本是滄州何灌的門客,與好友雷彥興兩人隨何灌長子何薊投到常勝軍中為將,只是並未隨同秦明進入開州參加守城,豈料這一別便是永訣,等到開州解圍之時,何薊與雷彥興俱已捐軀沙場,平生好友人鬼殊途,韓綜恨的牙關咬碎,此番出陣之時就沒打算再活著回來了。
親手劈翻了第五個衝向自己的金兵之後,韓綜的斧柄也已支援不住,從中斷為兩截。韓綜夷然無懼,左手將半截斧柄擲出去,砸在了一名金兵的馬頭上,那馬被驚得人立而起,韓綜右手半截斧頭隨之而上,一斧便將馬上金兵的大腿砍斷。他也不管身邊的宋軍上去斬首,徑自跳上戰馬,四下一望,頃刻間便對於自己的處境瞭然。
“可惱,我道這些金兵多不來殺我,卻向身後衝擊,原來竟是以我等為盾!”韓綜嗔目大怒,倘若有辦法對著本廂的指揮張伯奮說話,他大約會喊出類似於“向我開炮”之類的話來,只可惜這片小小的戰場上戰局火熾,人人都是捨死忘生地相互拼殺,一個人臨死的慘呼在十步外都聽不清楚,他的話又怎麼可能傳到本軍指揮的耳中?更何況,他相信身在陣中的張伯奮定然比他更清楚眼下的局面,如果不是為了救回他們這一隊孤懸在外的斧兵,只怕震天雷地巨響早就在這片金兵最為密集的地方響起了。
“不意我一心殺賊,遲了一步後撤,竟爾成為了全軍的拖累!事以至此,惟有以死相謝矣!”頃刻之間,韓綜決心已定,他翻身跳下馬來,將手中斷斧柄在那馬的股上一戳,跟著將斷斧插到身後,從地上一名死去宋軍的手中又拾起一柄大斧來,狂吼一聲,徑直向著北面金兵來勢最烈處殺了過去!
此時金兵的後方騎兵業已源源不絕地向此地調來,韓綜所向處正是兀室本隊所在。完好無損的騎兵不下三千人之眾,而且已然形成了一道黑色的鐵流。直撲宋軍的陣腳而來。韓綜連劈兩兵下馬之後,已是雙手虎口都震裂,再要劈第三名金兵時手上力道一弱,被對方的狼牙棒直壓下來,砸在天靈蓋上,頓時隕命。
他這一死不要緊,尚在生地眾斧兵頓時都紅了眼,不要命地衝向韓綜戰死之地,也不管什麼小陣。什麼彼此掩護,就以自己的血肉之軀直面對手的鐵騎衝刺,數十柄大斧在平地捲起一陣暴風,有若一道銅澆鐵鑄的牆壁一般,頓時令金兵的衝擊為之一頓。
……也僅僅是一頓而已,在身經百戰的金兵騎士面前,這樣單薄的戰陣。就算人人拼命也起不到多大作用,相反這樣激烈的抵抗更激起了嗜血的金兵的殺氣,許多已經從側面繞過這一小隊宋軍。衝向宋陣後方的金兵都繞了回來,從背後給予這一隊孤軍以致命的一擊,不消片刻時分,這小隊大斧兵便淹沒在了金兵的黑色洪流之中。
目睹此景,粘罕和兀室卻一起破口大罵。還沒等他們重新調動隊伍,宋軍的五枚大號雷彈已經投到了這些大斧兵戰死的地方,幾聲“轟轟”巨響過後。金兵剛剛衝起來的勢頭戛然而止,斷肢殘臂漫天飛舞,茫然亂竄的戰馬更是不計其數。
高強望著這一幕,緊緊地抿著嘴巴。他已經有些透不過氣來了,即便曾經在盧溝河邊經歷了戰陣之險,可是今日這一戰的慘烈程度明顯超出他地想象,鮮血在戰場上四處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