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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部分

是在太尉府中和老爹密議。那太尉府並非高強自己的別院或者博覽會,把門的都是高俅自己門下人,高強進出之際也懶得理會這些人,哪裡曉得李清照是去別院尋他,既然尋不著,高強手下的親信又多半都在外面幹事,牙兵節級曹正亦隨在高強身邊,別院竟無一人曉得李清照的干係,只把易安居士的留書當作尋常信箋,隨便派了個門子轉到太尉府來便罷了。那太尉府的家人又不常和高強接觸的,平日裡這般投帖求見高家父子的不知凡幾,他們也不知輕重,隨便就那麼一扔,易安居士的墨寶便也只好泯然眾紙矣。

查明瞭前後備細,高強一個勁地搔頭,當日二人深夜相逢,李清照說出有事求見的話來,那麼必定是真個有事,也是湊巧,當天高強連家也沒回,徑自就去上朝,否則若能對家中諸妾交代幾句,也不至於生出這事來。

總而言之,不管首尾如何,答應了別人的事卻沒放在心上,這錯總是在己。高強忙即從老爹府裡蒐羅了幾件古玩,叫曹正捧了,騎馬往博覽會來。

剛到門口,遠遠望見有車駕將行,曹正日常在博覽會內外行走,已是看得熟了,一望便知是誰人的座駕,趕緊向高強道:“衙內速行,前面將行的便是易安居士的車駕!”

高強聞聽,見那車駕果然是已經在走著,也顧不得眾目睽睽了,雙腿一夾馬腹,那馬自是神駿,雖在鬧市街頭亦如履平地,三躥兩蹦到了切近。那博覽會門口把守的兵丁還道有人鬧事。打眼一看一匹長大白馬,當即不敢妄動,有那機靈的已經跑過去叫住了車伕。

高強到了車前,片腿下馬,攀著車轅道:“車中敢是李易安麼?本相……這個,下官來遲,還望海涵則個。”說話間,曹正亦到,捧著古玩盒子站在一旁。

車簾掀處,高強總算是見到了許久未見的李清照,但見她面色紅潤,穿著出門遠行的裝束,顯得甚是精神,可這臉色就夠瞧的了,當真如冷水一般:“高相公貴人事忙,怎麼有心來效攀轅之事?妾身如何克當!”

自打結識李清照以來,高強還從未見她這般臉色,亦曉得自己行地差了,但見周遭已經圍了許多人在那裡指指點點,情知這裡不是說話的所在。一個不好被人認做自己唐突了才女,再激起汴京百姓腦海裡關於花花太歲的記憶沉渣的話,當真要弄到水洗不得乾淨。

當下小心翼翼,將曹正手裡的盒子接過來捧上,笑道:“非是下官莽撞,前日易安居士託下官尋覓幾本古物,現已覓得,將來送與娘子品鑑,不意望見車駕將行,唯恐趕之不及,方才如此。娘子何不權且迴轉,收了這幾本古物,再行登程?”

李清照見他說話時小心翼翼,又見周遭人多,也只得輕喟一聲,將車簾放下,吩咐轉了回去。高強大受鼓舞,便也捧著盒子亦步亦趨,伴著李清照迴轉博覽會金石齋,到了內室之中,二人對坐,有使女點了茶來,又要焚香,李清照卻說不必,遣她下去了。

高強見李清照一不除去出門的衣衫,二不令使女焚香,知她仍要遠行,自己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當即告了罪,將自己這幾日脫不開身的情形說了一遍。

說罷,打眼去看李清照的表情,卻見既未回嗔作喜,亦未輕嗔薄怒,看上去倒似有些惆悵唏噓模樣。高強心裡正犯嘀咕,忽聽李清照悠悠嘆了口氣:“相公,若說無緣時,你偏生又能趕上妾身車駕。若說有緣時,偏生相公國事操勞,須臾不得離京。世事無常,造化弄人,當真叫人無奈。”

“什,什麼有緣無緣的,李清照何時變得這麼直接了?本衙內這裡可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呢,好歹你作點鋪墊啊!”高強大出意料之外,一時不敢說話,只把眼睛在李清照面上滾來滾去,想要看出個子醜寅卯來。

卻聽李清照又是一聲輕嘆,方抬起眼來正視高強:“相公,可知適才妾身遠行,是要去往何處?”

我哪知道!高強十二個小心:“近年來大娘子多在各處奔波,行蹤不定,請恕高某不知。”到了私室,他也不再自稱下官了,徑自用姓氏自謂。

“這一處,相公雖然一時猜想不到,卻定然是知道的。”李清照又盯了高強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窗外,幽幽道:“妾身將去之處,乃是那京東青州,二龍山,寶珠寺。”

高強大出意料之外,誰想到她會突然提及蔡穎隱居的所在?隨即便想到,前日李清照說有事求見,她那時是剛剛回到京城,今天又匆匆要走,去向乃是二龍山寶珠寺……心裡陡然一驚,高強不自禁地將身子欠了欠,向前傾著,道:“可是我家娘子在寶珠寺出了甚事?萬祈大娘子不吝賜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