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而不是他所主張的立晉王,此時卻不好詳究了。
當下眾意始一,說到兵事之時,老將漢軍行營都部署蕭託斯和提出,當分遣使者傳檄東北各部,曉諭大軍將臨之事,開示其自新之道,只要能在此戰中置身事外,不助女真,便應既往不咎,赦其罪過。若能以此分割敵勢,使得完顏女真孤立無援,以他那點區區兵力,縱使再如何力戰,又如何能當此大軍?蕭託斯和乃是老將知兵,當日女真初起之時,就是他主張大發諸道兵以威凌之,雖然天祚不納其意,但事實已證明了他的正確性,因而被眾人目為曉暢東北兵事之人,是以他此議提出,也得了眾人附議。這意見與日間蕭奉先的建議稍有不同,著重在於利用國主親征的大舉威勢以分化那些附庸女真的部落,此類部落最多不過是年來迫於女真屢勝之威而稱臣納款的,自然不會和女真齊心,女真將此等部落編為諸猛安謀克,其實是有很大風險,倘若其果真能背離女真而去,對於女真現有的實力無疑是巨大打擊。
當下眾人計議已定,趁著夜色已深,便紛紛散去。到了次日清晨,天柞點將,帳內帳外老少將領濟濟一堂,個個全裝慣帶,看上去也是整齊一片,雄糾糾氣昂昂,煞是壯觀。
天祚一身金甲,雙掛狐狸尾,看上去也頗為英武。這倒不是他有意作秀,四時田獵都是一場不拉,這位契丹國主不管治國方略如何,個人的騎射功夫總還是有一些的。此時點將已畢,正是躊躇滿志,要發表一番出征演講時,忽然有使者來報,女真遣使前來下書。
此訊一出,群相聳動,其實自從女真起兵之後,雙方間的使者就沒斷了往來,天祚和阿骨打之間互相下書,這邊是遣使責罵,那邊是歷數契丹之罪,總之是你一封國書我一撥使者,從來就沒斷過檔。這原是女真的慣用伎倆,後代歷史上建州叛明,亦是將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掰成了什麼七大恨,以此為起兵之由,倘若高強在此,必定是洞燭其奸。然而此時女真才第一次躍上這樣大的歷史舞臺,契丹算是交第一筆學費,天祜又是叮,顢頇之主,如何能識破其情?
這次前來通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向奉使於天祚和女真之間的使者,耶律阿息保,此人久理女真之事。當日阿骨打之兄盈歌去世,前去弔唁的就是此人。天柞自來信之不疑,當下便命將女真來使傳入帳來。
少停,一員女真大步邁入帳來,見了天祚即行跪拜,口中大聲唱些讚語。天祚吩咐取了國書來看時,不看便罷,一看之下,這大遼之主赫然變色,大發雷霆之怒。將那國書奮力向地上一擲,戟指向來使罵道:“蕞爾女真,擅敢興兵牴牾上國,方今我大軍將奮雷霆之擊,爾不思悔過,反將些陳年舊事來要挾於朕!姑且寄下爾項上人頭,回去傳語爾那阿骨打。朕今番大軍進發,誓要將爾女真盡數剷除,永絕後患而止!“天祚雖為遼人,自少也讀詩書。故此說起話來算是有些文采,罵人也罵地較有漢風。罵完之後又命林牙耶律大石親制回書,飭令阿息保再奉使回去。
那女真來使抱頭而出,帳中諸契丹大將一陣鬨笑,多覺得天祚此舉大長士氣,算得少有的英武之舉。趁著這股氣勢,天祚當即下令御營拔營起行,直向黃龍府而去。
卻說那阿息保奉了國書。與女真使者兼程往女真境來。那阿骨打起兵之後,擄了許多奴婢人口,大多不肯編為女真謀克,要知女真留辮坦衽,風俗與別族大異,此等不開化的野蠻民族,旁人若不是左右沒了活路時;又有多少人情願沉淪其中?人往高處走,此為人之常情也。故而女真對待這些不肯編為謀克的俘虜,便統統驅趕到按出虎水以北,擇地興建城郭,以為永備之都。此次阿息保就是往此處來見女真首任國主阿骨打,呈遞國書。
一路行來,山雨欲來的氣息清晰可辨,隨處可見軍馬向女真國都處集結,離地越近,女真兵馬越多,那與阿息保同行的女真使者臉上的驕矜神色也就越來越濃。待到了阿骨打的部帳所在,那女真使者通報已畢,卻不即命阿息保進去,只款待他在一旁的營帳中歇息而已。
過了兩日,有人來請阿息保,說道國主阿骨打有請。阿息保抖擻精神,整頓上下停當,隨著引者到了外間,便聽見山呼海嘯一般的呼聲,好似有大隊人馬聚集一般。策馬行了片刻,便見偌大一塊空地上,有許多人馬匯聚,皆是女真兵將,團團圍著一處高臺,時時歡呼不已。
阿息保見臺上高高矮矮站著許多女真大將,當中一人體貌魁偉,正是女真國主阿骨打,便即登臺面見,呈遞國書。阿骨打將手一揮,臺下歡呼立止,上萬人竟無甚聲息,阿息保心中暗驚,素知女真驍勇桀驁,不料阿骨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