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聽人說起,所謂戰爭,就是年輕人在前線浴血奮戰,老年人在酒桌上談笑交易,為何本衙內如此苦命,年輕人的活要幹,老年人的活居然也要幹?”
就是帶著這樣的牢騷,高強撒氣似的一路狂奔,仗著胯下照夜獅子馬神駿非凡,每每將隨同南返的陳規和石秀等人甩下十幾裡遠,直到過了大名府之後,為了愛惜寶馬,他方才放緩馬蹄,按轡徐行。
這一日到了黎陽,驛道在此拐了一個小小的彎,遠遠已經望見了一座山峰挺立。高強馳下驛道,一路縱馬躍上山峰之巔,展現在他眼前的景象著實讓人心懷大暢,但見三山矗立,黃河水被硬生生劈作兩半,奔騰咆哮在這三山形成的兩條河道之間,河上一道浮橋筆直飛架南北,河上車輦馬匹與行人絡繹往來,如同川流不息,與腳下的黃河水相映成趣。
“這便是三山浮橋麼?”高強勒馬山巔,馬鞭點著前方,言語中充滿了驚歎和讚賞。
“正是,自前年朝議定計,歷時一年有餘,役工四十萬,工程耗費二百一十萬貫,方成此三山永久浮橋,落成之時今上御賜橋名,在南者曰聖功,在北者曰天成。”許貫忠墮後半步,回答的語聲中亦充滿了驕傲和自豪,無論什麼人,在看到自己的國家能以這樣的方式征服黃河之時,他的心中都會如此感動。
能夠為這樣的國家而奮鬥,縱使前途多艱,又有何懼?眼前的滔滔黃河,再一次讓高強漸漸迷茫的心中充滿了力量。
當他在汴京上殿,面聖之時,趙佶第一句便問起他對三山浮橋的觀感。高強很順口地答道:“臣見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錯非當今盛世,孰能及此?”
“好一個天塹變通途!”趙佶大笑,只這麼一句話,便將君臣間許久不見所造成的些許疏離感盡數驅除。對於高強這位內則理財應奉無不如意,外則領兵拓地折衝敵國的心腹大臣,趙佶真覺得一刻也離不得。
既然還朝,第一件事當然是賞其已有之功。因不動刀兵就收復四州,當訊息傳來之時,汴梁的熱鬧不亞於上元佳節,大街小巷張燈結綵,百司街坊各自慶賀,殿前司甚至組織了一場蹴鞠表演賽以示慶祝。而今功臣高強還朝,自然要論功行賞,賞賜從優。當廷封爵武昌伯,加食邑七百戶,實增三百戶,賜號揚武運功臣。同時因樞密使侯蒙老病,特許以天章閣大學士致仕,進高強為樞密院正使,童貫則加一鎮節度,成為徽宗朝第一位兩鎮節度。制書自然是極盡華美之能事,不過高強多半是有聽沒有懂。
其實侯蒙雖退。按照高強與童貫的資歷來說,本該童貫遞補樞密使。然而此人畢竟是宦官出身,獨掌宰府的話物議難免,因此就便宜了高強,再度創造了正任樞密使的最低年齡記錄。至於加童貫為兩鎮節度使,亦是為了安撫之用,本朝自來得此殊榮者,也不過寥寥十餘人而已。
正所謂彈冠相慶之時,趙佶這樣的皇帝當然不會掃興的來談國事,高強深知他的脾氣,除非是當真天就要塌下來了,他才不會在這種時候掃趙佶的興咧。於是當日的朝會就成了團拜會一樣的熱鬧場面,到了晚間更是由趙佶親自賜宴玉清樓,鬧了整晚方罷。
等到皇帝鬧得夠了,群臣恭送天子迴鑾,高強雖然是年輕又習練武藝有年,這時也覺得有些吃不消了,正要往閣門外去時,卻被梁士傑從後面趕上來,熱情異常地邀他同車而行。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高強一看梁士傑這架勢,就知道一定有事。果不其然,上車之後,梁士傑也顧不得說場面話,劈頭就問:“賢侄,燕的戰事尚需多少時日?需費幾何?”
原來高強當日出兵之時,朝議軍費以兩千萬貫為限,軍糧稱足,期以兩年收復燕雲,這樣的預算在現今的財政框架中就可以滿足,不須另拓財源,所仰仗的大半是北路各州軍自熙豐變法以來所積貯的錢糧。但去歲歲末到今年年初,南邊卻出了一樁不大不小的事端,有個瀘南晏州夷人卜漏作亂,攻殺州縣,數敗官兵,並將當的一名守臣的妻子擄劫回去作了壓寨夫人。
說實在的,宋時對南夷不時動兵,這等事算不得什麼大事,不過卜漏搶的這名女子不比旁人,乃是濮安懿王之曾孫女,封作縣主,跟當今天子趙佶算起來服屬甚近。這等事對於皇家臉面大大不利,趙佶為此甚至幾天吃不好飯。
常言道,主辱臣死,趙佶臉上被夷人狠狠打了這麼一記耳光,西南守臣個個臉上無光,當即請命各路合剿,唯恐兵力不足,甚至不遠千里從秦鳳路調了上萬兵將前去攻打。那夷人不過阻遠恃險,其實兵甲都極其簡陋,一旦被官兵以優勢兼先進的師旅攻打,沒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