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等候。耶律大石與蕭特末二人下了馬,大步趕過去時,卻見北院樞密使,當朝一等權臣蕭奉先率眾在那裡相迎。
倆人對視一眼,齊齊躬身,單膝點地施禮道:“蕭樞相,某等奉皇命往南朝議盟約,今已克成,將帶兩國國書與南朝使人一起返來,企盼主上一見,俾可覆命。”而後燕青與秦檜等數員南朝使臣,亦上前與蕭奉先廝見。
那蕭奉先與燕青等行了禮,忽地將手一揮,登時有數百名御營官兵四面八方湧上,將耶律大石等契丹使人盡數圍在垓心,燕青等南朝使節卻被隔了開來,與蕭奉先在一處。
秦檜雖是曾隨大軍北伐的,膽氣比尋常士子要強上不少,但是這般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局面,對於他來說,還是過於刺激了一些。再加上原本就心虛,當時便嚇得面青唇白,顫聲道:“蕭,蕭相公,這是何意?”
蕭奉先泰然自若,向秦檜拱手道:“南朝使人休驚,此乃我朝擒拿叛賊之舉,請諸位南使少安,觀我官兵擒賊。”一面說,一面團團行個禮,待見到正使燕青時,蕭奉先卻不由得一怔,皆因這位使臣不但年輕,風度長相俱是絕佳,當此露刃相逼的情景,燕青臉上竟是半點懼色也無,還在那裡以禮與蕭奉先對執。
蕭奉先怔了怔,方笑道:“使人卻是好膽色,南朝士大夫皆如此乎?”
燕青笑道:“非也。只是某身後有大宋在,何懼之有?蕭相公且顧幹事,無慮某等。”
蕭奉先聞言,心下登時不喜,暗叫這廝忒以狂妄!只是他方恃和議以自安,不好和南使多計較,便即旋過身來,指著圈中驚怒交迸的耶律大石等人喝道:“爾等議的好盟約!怎的將叛臣耶律餘睹也夾雜在行列之中,帶到御前來了!敢是要謀反不成?”
耶律餘睹一聽此言,便知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敗露了,這蕭奉先乃是他的死敵,縱使不殺旁人,對於他是斷然不會放過的。當時已知身臨絕境,更不遲疑,揮手將壓在頭上的帽子打了去,挺身而出,指著蕭奉先喝罵道:“我把你這亡國奸臣!大遼人人忠心,偏是你這廝盡用妄言蠱惑主上,上京淪亡在即也不思援救,只顧在此逍遙!爾欲令我契丹人為女真蠻奴牧馬乎?你這殺千刀的矮子!”
蕭奉先聞言大怒,有道是罵人不揭短,這蕭奉先少年時生過一場病,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小兒麻痺,好歹沒有殘廢,只是脊背有些佝僂。平時倒還罷了,可巧今日和南使燕青站在一處,燕青那是什麼樣貌?登時將蕭奉先對比得格外不堪了。他適才看燕青不順眼,多少也是因為此節,人道女人會嫉妒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其實男人也是一般。
“爾叛國逆臣,尚要強項!你來看,這是何人?”說話間,蕭奉先將手一揮,身後有人推推搡搡,押上幾個人來,餘睹一見,立時暴跳起來:“老狗!我自做事自身當,你拿我家人則甚!”一旁蕭特末亦是大呼,原來那乃是三個女子,樣貌間有六七分相似,乃是同胞姐妹三人,最長者是蕭特末的妻子,中間一位便是天祚帝的文妃蕭瑟瑟,下首站著乃是餘睹的妻子。
蕭奉先見餘睹罵個不休,怒從心頭起,從身旁衛士手中拔出腰刀,頂著餘睹髮妻的背心,向餘睹喝道:“反賊,膽敢謀刺主上,待某先斬爾妻室,再取爾首級!”說罷,舉刀便刺。
餘睹睚眥欲裂,拔出腰間短刃來合身便撲,忽聽蕭奉先身邊有人長笑一聲:“且慢!”跟著就聽蕭奉先一聲慘叫,那把刀噹啷一聲落在地下,一個紫色身影站在蕭奉先身旁,笑道:“某家萬里而來,身負國家重任,容不得延宕時日,敢煩蕭樞密速速引某去見貴國國主,如何?”
眾契丹衛士一見此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蕭奉先身旁的,竟然是大宋朝的使節,斡林學士承旨燕青!但見這位翰林一反時人心目中對於南朝士大夫的謙謙君子形象,一隻手捏著蕭奉先的喉嚨,猶如提著一隻雞一般輕鬆,另一隻手中竟提著一把手弩,那蕭奉先則捂著手腕,在那裡哀哀叫痛,一支弩箭穿過他的手腕,兩頭露尖,哪裡還握的住刀?
餘睹見狀大喜,他亦是知機,曉得燕青這麼搏命一擊,擒住了蕭奉先為質,頂多是給他贏得了寶貴的一點時間,等到天祚帝親出的話,那麼蕭奉先這個人質就不值一提了,當即提氣叫道:“眾契丹將士!某家耶律餘睹是也,今番還朝,為的是剷除奸臣蕭奉先,重振我大遼聲威,敢問眾將士可願隨我?”
他這麼一喊,四下裡倒有上萬人聽見了。這場中除了內圍的數百人是蕭奉先的心腹之外,餘人都是御營衛士,這批人可謂是對契丹最為忠誠之士,而近來國事江河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