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取了這一片土地,絕了那廝們的財路。”
高強暗自搖頭,心說林沖你也太天真了,難怪水滸裡受盡委屈,喟嘆一聲道:“師父,倘能如此,自是上上大吉了。只是這張都頭既已勾結蔣門神霸佔此地,又怎肯輕易罷手?其上策便是糾結知府,將這一注財喜也分一份與他,只要瞞住朝廷便是萬事大吉;就算徒弟求家父上覆朝廷,在此地設了官衙,這一班人已盤踞於此,強橫霸道,表面又有正當營生,官府如何驅逐於他?結果便是這片百姓於朝廷租稅之外又多一份貢獻給這般惡徒,比之現在只受他一方壓逼來,更是苦不堪言了。”
座上眾人聽了這一番計較,都是呆了,獨有魯智深在一旁冷笑不止,卻不說話。
施恩呆了片刻,忙道:“如此師兄何不助小弟重奪此地,小弟顧念著鄉土之情,庶幾可保這一方安寧。”
高強搖了搖頭,笑道:“師弟,你未免太天真了,這張都頭手握本州兵馬,你若使力去強奪,可敵得過他千餘人眾麼?他身負地方緝捕職責,調動廂軍馬步是天經地義,難道愚兄回汴梁去調禁軍來助你不成?”
施恩剛想回答“那敢情好”,總算沒笨到家,聽出這是反話了,沒有朝廷旨意,禁軍可不能擅離防地,否則便成了謀反了。當下壓著心火道:“以師兄所說,難道小弟就只好任這一班匪類橫行?”卻是半點主意也沒了
眾人也多作此想,卻見高強笑道:“非也,不能力敵,便可智取。為兄有一計在此,保你不費吹灰之力,穩穩重奪快活林便了。”
第二卷 河北 第五章 十字
施恩聞言大喜,忙請高強坐下細說,兩隻眼睛死死盯著他,生似遇見了一尊活菩薩。
高強笑道:“師弟,你去這快活林邊找一片空地,趕工建起一座酒家來,不拘地點,只要進出方便,門面齊整。待起好這酒家,掛一面旗幡在上頭,上寫‘大宋禁軍殿前司軍資轉運權引處’,愚兄請這位陸虞候助你坐鎮幾天,諒那蔣門神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來打你這酒家的主意。”
施恩先是喜歡,次後卻又皺眉道:“如此小弟當可營生,只是那蔣門神依舊得以欺壓這方百姓,每月收取常例錢,須制他不得。”
高強續道:“師弟,你再去印他幾百張拜帖,寫上‘俅拜’二字,向那四鄰散發,也無須每月去收取什麼常例,只須發這帖時得幾個茶錢便是。那等商家只求平安作營生,少受些欺凌盤剝,些須銀兩必是出得心甘情願,豈不強似師弟去與那蔣門神廝打?”
施恩聞言半信半疑:“師兄,這俅拜二字當是令尊老大人的名諱了,只是如何禁得那蔣門神一夥不去勒索店家?”
高強搖頭道:“師弟,你好不曉事!你這‘大宋禁軍殿前司軍資轉運權引處’的旗號一打,再有陸虞候居中坐鎮,誰敢來懷疑於你?再將這拜帖一灑,哪個不知你是受了殿帥府的庇廕,他蔣門神和張都頭吃了豹子膽,敢來跟殿帥府作對?這一方百姓還不是樂得自在麼?”
一番話說得施恩抓耳撓腮喜不自禁,連連稱讚師兄妙計定孟州,翻手之間便教快活林變了天。老管營也是喜歡,忙以酒相勸。
林沖等人聽了高強這番計較,雖覺有些拉大旗作虎皮的味道,不過這樣一來卻是當地百姓受益,只須少許錢銀買張帖子,便可自在營生。施恩既然拜了林沖為師,又借了殿帥府的名頭行事,借他個膽子也不敢胡作非為,否則殿帥府只消翻臉不認,追他個招搖撞騙的罪名,便教他吃不了兜著走了。
高強微笑不語,心想這等算計何足掛齒,只是借了明朝大權臣嚴嵩的故事罷了,那一張“嵩拜”的帖子當年可是叫價三千兩白銀啊,如今只收得十貫八貫的茶錢,嘿嘿,咱殿帥府的招牌真是不值錢啊。就算是現代的商家,哪個不曉得請當地領導題個字,送些潤筆?此事只是人之常情,古今一也。
次日施恩便糾集一幫牢城營裡的軍漢去那快活林覓地起造新樓,陸謙在一邊大樹下掇條板凳坐著,慢條斯理地品茶。先是蔣忠的手下,其次便是蔣門神自己,再後那張都頭也來探頭探腦,卻始終沒一個敢上來羅唣的,只因施恩擇了地後,第一件事便是豎起“大宋禁軍殿前司軍資轉運權引處”的大旗來。
如此過了幾日,所謂人多力量大,施恩發動了老管營帳下廂軍,七手八腳便搭起了大屋來,那“俅拜”的帖子也遍灑了出去,言明每月茶錢十貫,第一個月免費試用,登時便將蔣門神手下的眾無賴嚇得噤若寒蟬,再不敢四處收保護費了,只守著那一間酒店罷了。
見此事底定,高強便出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