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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到這裡,忽然想起一件往事來,去年在北京大名府翠雲樓上,盧俊義的娘子賈氏玉蓮,也是因戀幕燕青不成,去與那李固成奸,被自己撞破之時,這賈氏當真剛烈,立時便存了必死之心,當著心中所愛燕青的面,痛痛快快將心裡的話全部倒了一遍,末了來個自焚,將清白之軀燒燬在愛人的面前,走的十分乾淨,至今在他心中仍留有不可磨滅的印記。

眼前這一幕,何其相似?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嗎?你死活要殺他,不是為了你大哥,是為了你自己,你就是見不得別的男人對我好!沒膽的廢人!”金蓮這話可刺激了武松,在他深心之中,一直以不能與金蓮廝守為憾,當初金蓮與他定情的那方絹帕,就算離家出走漂流四方,也不曾片刻離身,在他的心裡,的的確確就是有這麼一股恨意:為什麼,究竟為什麼?我怎麼就不能對你好,不能像別的男人一樣對你好!

武松暴跳而起,手中刀閃電揮出,直抵金蓮的雪白脖頸,咬牙道:“罷,罷,罷!今日到了分際,我武松平生快意思仇,這西門慶我是殺定了!嫂嫂你也莫要抱怨,既是你要維護於他,我武松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便一對姦夫淫婦一起殺了,又待如何?!”

第六卷 梁山前篇 第二六章 絕情

“慢來慢來,刀下留人!”高強大驚,武松是什麼角色?這廝心腸雖說淳厚,真個發起狠來不是好耍的,當日水滸傳裡,他尋張都監和蔣門神報仇血濺鴛鴦樓,那可是殺了張都監一家滿門,連廚下的兩隻狗也沒放過了,現在殺兄仇人就在眼前,潘金蓮偏偏攔著他不讓殺,話還說的這麼絕,簡直是逼著他殺人了。

高強說話,手下們也就跟著吶喊:“武二郎刀下留人吶。”此乃為主上造勢之意。只韓世忠冷冷看著,並不說話,只把腰間刀柄緊緊握住,眼睛死死盯著武松的手。

也不知是高強的呼喊起了作用,還是武松這刀本就難落,總之那刀鋒是就停留在了金蓮的脖頸邊,侵人的寒氣刺激得那欺霜賽雪的肌膚上點點疙瘩暴起。

武松也不回頭,依舊怒視著面前那雙熟悉無比的大眼睛,如今卻正用著陌生的眼神回瞪著自己,手下微微有些顫抖,心中卻已經在狂喊:“難道,你定要逼我殺你?我不要殺你,我只想你好,難道你不明白嗎?為何要如此相逼?!”年輕的心,淳厚的心,此刻卻被逼到了牆角,再沒有退路,身後是兄長的英靈不遠,眼前是金蓮的舊愛新恨,怎麼辦?

也許,在武松的心中,此刻只是要找個人來,告訴他一條出路?

“師,師兄?”這一聲的呼喚艱難無比,卻包含著武松的最後一點希望。也許他不懂什麼叫精神家園,不懂什麼叫自我救贖,但是他分明覺察到,倘若自己這一刀斬下,死去的有自己心上最重要的金蓮,也許還有西門慶這狗賊,更重要的是,過往的自己也就這麼死了吧?以後,哪裡是我的歸宿?

“呃……”高強心念電轉,一時卻想不出個道道來:“這話到底怎麼說出口的好?叫他別動私刑,一切交官府解決?不妥,看這位的架勢,哪裡聽的進這等官話,況且涉及到婦人名節的事。在這時代本來就盛行以血洗名的做法,君不見到了二十一世紀,那阿拉伯世界照樣有女子被石頭活活砸死的?”

“換個辦法,先拖過眼下這個關口?也不行,本來武松未必想殺金蓮,可金蓮偏偏要袒護西門慶。有哪個男人能忍的了自己所愛的女人當著自己的面袒護另外一個男人,而且這男人還殺了親生的兄長?”

高強暗暗搖頭,武松在這當口能把刀收住聽他的話,真不知道有多難,也可見刀殺金蓮這件事,對他武松又是多麼艱難的決定?想來想去沒個頭緒,沒奈何,只好試試在現代電視劇裡常見的談判專家臺詞:

“那個,我說師弟啊。你莫要衝動,我是來幫你們的……”一面搜尋以往所看的電視劇,高強一面有牢騷說不出:這哪個笨蛋寫的教材,上來就說幫你,幫你殺人還是放火?要拉近彼此的立場,這種臺詞有夠拙劣啊!

“這個,本來婦人之見,眼光就甚是褊狹,你家大嫂不許你殺這西門慶,或許是怕你一個好好的漢子,手上沾了這等人的血,頗為不值……”好容易拉出這麼一條來,高強正有些得意,這一下不是把金蓮和武松又拉到同一陣營了?只要這一關過去了,下面也就好辦了……

哪知天不從人願,武松剛有些疑惑,刀鋒略往回收,金蓮卻冷道:“一派胡言!這人……”她反手一指西門慶:“這人平素多行不法,恣意妄為,清河縣裡哪個不曉?若論可殺,天下人人都可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