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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國赤子,又復簡選酋長,令入宿衛,彼等畏威懷德,趨承恐後,有什麼後患呢?”

以往太宗對魏徵的諍諫,無不言聽計從,但這次卻沒有認可魏徵的主張。權衡利弊,擇善而從,太宗對群臣說:

“朕不是晉武帝,也決不會養獸為患。‘分期部落,變其風俗’,是強制民族同化,於理於情不符。朕以為溫愛卿安置突厥的方法是切實可行的,決定予以採納!”

魏徵見太宗已偏向溫彥博,料難挽回,再想想自己的諫言於理於德也站不住腳,於是退到一邊默然不語,不再強諫了。

御前會議確定了小部突厥降眾遷居內地,其餘仍居原處。同時確定在原突利轄區的東起幽州西至靈州一帶,設定順、祏、化、長四州都督府。把頡利過去轄區置為六州,左置定襄都督府,右置雲中都督府,分統降眾。

為了體現“綏之以德”、“愛之如一”的德化政策,在行政管理方面,原則上任命本族首領為都督或刺史。因此詔封突利為右衛大將軍、北平郡王,職任順州都督,封協助擒拿頡利的蘇尼失為懷德郡王、職任北寧州都督,封阿史那思摩為北開州都督……

且說突利既為順州都督,乃受命辭行,太宗專門擺了宮宴,為其送行。參加者除突利之外,還有淮安王、長孫無忌、房玄齡、蕭瑀等幾位大臣。

席間,太宗回憶起當年便橋之盟,想到如今擒頡利,滅突厥,不禁感慨萬千,他語重心長地告誡突利說:

“爾祖啟民,避難奔隋,隋立為大可汗,奄有北荒,爾父始畢,反為隋患,天道不容,乃使爾亂亡至此。朕本立爾為可汗,因念啟民故事,可為寒心,是以幡然變計。今命爾都督順州,爾應善守中國法律,毋得侵掠,不但使中國久安,亦使爾宗族永保呢。”太宗話裡有安慰也有些許威脅,突利是實誠人,頻頻點頭稱是,末了,突利眼巴巴地對太宗說:“想求陛下一件事。”

“說!”

“頡利雖然犯了大罪,但畢竟是我叔叔,我既當了大將軍,也請皇上封他個大官,這樣才看出皇上的寬仁氣概。”

太宗聽了,點點頭說:“此事朕已有考慮,即將下詔封頡利為正三品右衛大將軍之職。只是頡利要在朕身邊為官,不能外放為都督了。”飲酒間,太宗又對侍宴的長孫無忌等人說:

“貞觀之初,上書言事者皆言‘人主當獨運權威,不可委之臣下。’又云‘宜震威耀武,征討四夷’。唯魏徵勸朕偃武修文,道‘中國既安,四夷自服。’朕用其言。今頡利被擒,其酋長皆帶刀侍衛,部落皆襲衣冠,乃魏徵之力。”

坐在近旁的魏徵聽到這話,忙起身拜道:

“突厥破滅,海內康寧,皆陛下德威所致,臣有何力!”太宗叫人端一杯酒賜給魏徵,笑道:

“朕能用公,公能稱所任,其功豈獨在朕!”

臣下們也跟著“嗬嗬”而笑。太宗乘興說道:

“朕與卿等聯手賦一首詩,詩名《兩儀殿賦柏梁體》,朕說第一句,以下你們一人接一句。”

長孫無忌等人連聲附和,太宗手打節拍,想了一下搖頭晃腦先吟出一句。以下幾位大臣各跟著一句,吟出的聯句詩為——

兩儀殿賦柏梁體

絕域降服天下平,(太宗)

八表無事悅聖情。(淮安王)

雲披霧斂天地明,(長孫無忌)

登封日觀禪雲停,(房玄齡)

太常具禮方告成。(蕭瑀)

時為御史大夫的蕭瑀一向耿直,有話就說,值此君臣歡宴之時,他近前奏道:

“李靖持軍無律,縱士大掠,散失奇寶。攻下定襄、磧口等地,竟然沒見他帶回什麼戰利品。”

李靖正坐在旁邊侍宴,太宗寒著臉問他:“蕭瑀所奏,果有此事?”

李靖也不願分辨,只是離座伏地頓首,一言不發,算是預設了此事。

“哎——”好半天太宗才長嘆一聲說,“隋史萬歲破達頭可汗,有功不賞,以罪致戮。朕則不然,錄公之功,赦公之罪,再賜絹千匹,增你封戶五百。”

縱兵大掠,不罰反賞,可見太宗多麼看重李靖大破頡利的功績。蕭瑀見狀,也明白了這一層意思,也就不再彈劾,退回到座席上。

這天早朝,仍沉浸在大破突厥喜悅中的太宗對群臣說道:

“往昔突厥強盛,控弦百萬,欺凌中國,又因驕恣而失其民,敗亡至此,朕見此且喜且懼,何為喜且懼?突厥敗亡,邊境得安,故喜;然或朕失道,他日亦將如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