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牙而言,自從1940年底它退出“費利克斯戰役”以後,希特勒顯然已經不再把它當作軸心國事業中一個得力的正式夥伴了。他得出結論,西班牙“只有在戰爭的結局已定時,才會出來支援一方”。然而,他認識到,“至少在表面上”同西班牙“保持友好關係”對德國是有利的,由於他看清楚“西班牙的立場極為可疑”,甚至到1944年1月那麼晚的時候,他都不敢採取任何“可能會促使西班牙加入敵人陣營的措施”。另一方面,他也不阻止德國報刊對西班牙的態度進行越來越直率的批評,特別是在1943年底藍色師從東線應召回國以後。德國新聞界態度的這種改變,其更加引人注目之處在於:強調西班牙渴望合作建立新秩序的,是報刊上的撰稿人,而不是德國官方的發言人。原先,每當一支西班牙“志願兵”分遣隊到達東線時,或者每當志願兵頻頻赴德國作宣傳性訪問時,他們總是十分顯著地加以報道,甚至象1942年4月西班牙與德國之間的國標足球比賽這類體育活動,也被急切地用來作為西班牙同軸心國“團結”的證據。另一方面,德國外交部發言人在提到西班牙同軸心國的關係時,則謹慎得多,只把西班牙的態度說成是“非交戰國”,或是“強調”對德國人和義大利人有“特殊情感的中立”。
在衛星國中,希特勒認為匈牙利、羅馬尼亞和芬蘭之同德國“緊密地連結在一起”,其意義和義大利並不一樣。可是,拿羅馬尼亞來說,他個人同揚·安東尼斯庫元帥的關係在某些方面比同墨索里尼的關係還要密切。事實上,他向墨索里尼承認,他“十分尊重”那位羅馬尼亞元帥,雖然他“對米哈伊·安東尼斯庫並不信任”。安東尼斯庫元帥是希特勒遇到困難時曾經請教過軍事問題的唯一外國人,也是在元首大本營中敢同希特勒毫無拘束地直率談話的唯一客人。他還受到特殊的禮遇,希特勒從來沒有給予其他衛星國領導人這樣的款待。1941年6月,他事先便獲悉了希特勒進攻蘇聯的計劃。當他於1942年2月訪問希特勒時,納粹黨報以頭版新聞報道了他的訪問,而對當時也在德國的吉斯林,卻只給以簡短的、不十分顯著的報道。在這次訪問時,希特勒親自授給安東尼斯庫金質鷹徽大十字勳章。6月裡,他成為第一個獲得騎士十字勳章的外國將領。
就政治方面而言,希特勒對安東尼斯庫的這種偏愛具有深遠的影響,因為它大大加強了後者同匈牙利人的對抗。顯然,這並沒有使希特勒覺得遺憾,因為他象這個羅馬尼亞元帥一樣,也“看不起馬扎爾人”。何況希特勒本人對霍爾蒂的感情始終就不是很真誠的。首先,那個匈牙利攝政未能全心全意地合作去“解決”猶太人的“問題”,這一直使希特勒感到惱火。其次,他對匈牙利人不願全力支援東線的戰事也非常不滿,甚至在公開演說中也流露出這種不滿的情緒,時常用不同的詞句提到匈牙利和羅馬尼亞同他的合作。在演說中,他還傾向於把匈牙利人同斯洛伐克人和克羅埃西亞人混在一起,而對羅馬尼亞人則另眼相看。他認為,匈牙利和羅馬尼亞由於對軸心國的忠誠,在領土方面都已獲得了不少的好處——匈牙利根據維也納議定書獲得了特蘭西瓦尼亞,又在對南斯拉夫發動進攻後得到了普雷克穆爾耶、巴奇卡和巴蘭尼亞,羅馬尼亞在對俄國發動進攻後收回了比薩拉比亞,並且併吞了外尼斯特里亞。在希特勒同墨索里尼的會談中,他主張“軸心國的外長有責任心平氣和他說服這兩個國家”,使它們之間敵對的情緒不至於發展到“公開決裂”的地步。他還說,他本人已經告訴匈牙利人和羅馬尼亞人,“如果他們雙方不顧一切想要打仗,他決不會阻止,但是他們雙方都會因此得不償失的。”可是,暗地裡,他顯然已經向那個羅馬尼亞元帥暗示,他往後會讓那個元帥放手去對付匈牙利的。米哈依·安東尼斯庫第一次到東普魯士訪問德國元首大本營後一個月,就發表了那篇著名的1942年3月19日的攻擊匈牙利人的演說,這不大可能是一個巧合。這篇演說一時使軸心國內部很有發生一場戰爭的危險。
至於保加利亞,希特勒似乎接受了這一事實:即保加利亞人民的親俄情緒使他們不能參加這次進攻蘇聯的“十字軍”。他同博里斯國王的關係一向並不錯,即使不是真正友好的話,因為國王的“自然的”和“謙遜的”態度顯然給希特勒和他的隨從留下很好的印象。希特勒因為保加利亞參加了對南斯拉夫的戰役,所以給了它相當大的報酬,正如希特勒1941年5月4日在國會發表的演說中所說的那樣,從而向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德國的忠實的盟友付清了“歷史的債務”。如果不是由於保加利亞同莫斯科保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