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這種進攻可能透過波羅的海國家來進行;他們也還記得在1939年3月捷克斯洛伐克總統曾簽字斷送掉他的國家的自由,連一個抵抗的機會都沒有給它。難道不會出現波蘭或羅馬尼亞,或兩個國家同時,在德國的軟硬兼施面前讓了步,從而沒有進行使英法的保證實現所必需的那種抵抗?如果發生那種情況,俄國人將不得不在自己的國境線上和德軍作戰;而他們現有的各項條約卻只能給他們以一點點並不十分靠得住的法國的援助,那就是根據1935年5月2日的法俄互助公約(它並未附有軍事協定)從法國得到的援助。由於這些原因,俄國人希望他們所參加的任何安全體系,在阻止侵略上能具有最大的效用,並且能給他們以最大的保證來實行自衛,如果德國的侵略不能被制止的話。特別是,他們認為,這個保證的體系不僅必須擴大到沿他們國境線的所有緩衝國家,而且必須賦予他們以干預這些國家的權利,即使他們的干預不僅不是應請求而做出的,而且肯定是不受歡迎的。他們還認為,在他們和兩個西方國家之間應該有完全是相互的義務關係;他們可以期望得到的援助數量也應該儘可能早地在一項軍事協定中予以明確規定。
從一開始法國政府就完全瞭解俄國人要求相互承擔同等的義務。它在自己的4月14日建議中已考慮到這一點,並在緊接而來的談判中一再敦促英國政府同意俄國人的這一要求。不管怎樣,根據法國政府的官方宣告,它主要關心的是,要儘早獲得俄國援助波蘭和羅馬尼亞的保證。它聲稱:它自己準備接受英國提出的任何能使俄國人滿足的方案,同時也仍抱著想使自己的方案成為協議的基礎的希望。5月初,博內懷著這種希望曾進行了一次不適當的干預;但在此之後,有好幾個星期,法國人是滿足於讓英國人掌握談判的,對英國的每一項建議都給予支援。
至於英國政府,它發覺,在4月中旬到5月底的這段時間內,它自己答應俄國人要求的步子走得比它開始時打算的還要遠。英國政府原先的想法是把波蘭當作一塊基石,在它上面可以建立起一條“和平陣線”。它給予波蘭以保證,是希望從此制止德國侵略,如果德國決心要發動戰爭,則希望波蘭的互惠保證將迫使德國在東西兩線上作戰。由於英國政府指望波蘭扮演這個重要角色,它處處小心謹慎,唯恐動搖了波蘭的信心。象俄國人一樣,英國政府也清楚地認識到地理因素的重要。事實上,它知道,當波蘭或羅馬尼亞同德國作戰時,要給予援助就只能由俄國或透過俄國來給予,因此,要緊的是使俄國在任何情況下保持善意的中立,可能的話,應讓它在和平陣線中積極合作。同時,英國政府在面子上又很難強迫俄國去援助那些不願接受它援助的國家。在某種程度上,英國政府同波蘭人和羅馬尼亞人一樣感到擔心,即同蘇聯的密切聯合可能會激怒德國而不是遏制住它;使英國政府感到更擔心的是,同俄國訂立條約不但會使英國國內發生意見分歧,而且會疏遠其他友好國家。尤其重要的也許是,它懷疑倘若發生戰爭,它期望從蘇聯得到的物質援助是否能超過訂立條約所蒙受的損失。
由於這些原因,英國政府是對4月14日自己提出的建議——要俄國單方面宣告願意援助波蘭和羅馬尼亞——抱著強烈的偏愛而開始這個階段的談判的,認為它比法國的締結一項相互保證的條約的建議要優越得多,更不必說俄國提出的締結一項附有軍事協定的三國條約(換句話說就是軍事同盟)的反建議了。但是,到了5月的最後一個星期,英國政府的態度已有所前進,在一些主要問題上準備滿足俄國人的願望。但是它仍極力想要保衛小國免遭不受歡迎的干預;可是它驚愕而沮喪地發現,為此目的而加進它的新建議中的條款,在俄國人的眼中卻使建議變得分文不值。
英國政策在朝接受一項三國條約方向發展的過程中經歷了兩個階段。在截至5月的第二個星期為止的第一階段中,英國政府仍希望能夠說服蘇聯政府接受它修改過的、要蘇聯單方面發表宣告的建議。從4月17日收到俄國的反建議到5月8日英國把修訂過的建議送交莫洛托夫這三個星期中,大部分時間是用在同法國政府交換意見。法國政府強調,它確信蘇聯政府在給予第三國援助方面是不會滿足於一項針對德國進攻的間接保證的。英國政府則堅持說,只要講清楚在英法兩國政府為了履行它們的保證義務而自己進行干預之前,不要求俄國人插手干預,這樣就應該可能使俄國人感到滿足了。它爭辯說,在這種情況下,英法兩國政府將是已經盡了它們最大的努力來對付德國;即使俄國承諾了一項直接的保證,它們能夠為俄國的利益效勞的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