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事變將於6月15日發生。據伯克哈特報告說,有這樣的謠言:
即地方行政長官打算從那一天正在開會的參議院和議會得到一份直截了當地宣佈但澤歸併於德國的宣言。人們認為,這樣在波蘭方面就可能產生軍事反應,而德國則將宣稱這是一種侵略的行為;在這種情況下……總理並不認為法英兩國的保證將會開始生效。
確實,高階專員這一次是如此的憂慮不安,以致去找了“兩位地位很高的、能直接接近總理的人士”,以便把“他對一次政變會帶來無法估計的後果的憂慮心情”轉達給總理。可是,這時並沒有打算要搞政變,而且也確實沒有發生政變。五個星期以前庫隆德勒曾寫道,在德國報紙上出現了對波蘭的“一些剋制”,“似乎它的領導人是急於要防止氣氛過快地達到爆炸的程度。很清楚,在柏林,他們急於要在合適的時刻還未到來之前不致被迫開始行動。”6月10日參議院議長去外地休假,據說要長達八個星期。14日,地方行政長官福斯特也離開自由市去柏林作短期訪問,大概是去商量組織新的志願兵的事。15日,象這樣多的已過去的可怕日子一樣,終於,平安無事地過去了。
其時,從5月底起,德波關係的調子已經開始顯得越來越尖酸刻薄。《德國外交…政治通訊》和波蘭外交部分別於6月12日和14日向對方發出了語言刻毒的公報。前者抱怨波蘭迫害德意志少數民族的事日益增多;宣稱在但澤的事情上,最重要的是“西方國家給予波蘭的政治空白支票已導致了一定程度的不合理狀態,這種程度已開始具有危險的成份”。後者則否認波蘭的態度有任何變得更加強硬的變化,因為它把但澤的不安寧歸咎於“那些十分接近德國政府的分子”。6月14日,德國駐華沙大使毛奇到波蘭外交部去(這是他5月6日回到任所後的第一次)抗議那些針對德意志少數民族的嚴峻的行政措施。17日,戈培爾到達但澤,這次訪問是作為區文化周的最高潮預先安排好的。緊接著就在他講明是未預先作過準備的演說中,猛烈地攻擊了波蘭和英國。他把英國人的演講說成全是“吵吵嚷嚷的同假想敵人的拳擊練習”,是想以許多空話來掩蓋它的缺乏力量和決心。他宣稱元首在4月28日的講話中已說得很清楚,德國贊同但澤要回到德國中來的願望;全世界應該已經從經驗中認識到元首是決不說空話的;但澤的德意志人可以滿懷信心地展望來來,因為國家社會主義的德國是站在他們一邊的。這次的思想傾瀉和第二天發表的另外一次較為溫和的講話,據法國駐柏林大使判斷,是想要在德波兩國關係問題的演變中“標誌出一個日期和一個時代”。而德國報紙的確也真的把但澤的歡迎這兩次講話說成是領土合併的第一次真正的表示,等於是一次贊同德國的公民投票。
在柏林,戈培爾6月21日在夏至節慶祝會上發表的講話中,據報告曾宣稱德國打算“把歷史上曾屬於它的一切領土都收回”。大約在十天之後,但澤參議院新聞處印發了一本小冊子:《但澤:什麼正處在危險之中?》。其中明確地寫道:“就但澤、走廊和其他被任意地從第三帝國分離出去的領土而論,它是一個德國土地的問題,要佔有這種土地,波蘭無論是道義上的、歷史方面的、文明或文化方面的理由,都不可能提得出來”。
儘管受到那麼多的挑釁和打攪,波蘭政府仍然保持著驚人的沉著。在接近5月底發出的電報中,諾埃爾已經注意到波蘭報紙不止一次地使用溫和語氣來評論卡爾托夫事件。6月11日他報告說,“衝鋒隊的集合和其中摻雜有德國正規軍,這兩件事似乎都不曾打擾波蘭當局,因為據波蘭當局的估計,他們將從他們來的路上離開但澤”。還有,在6月11日,他注意到“國民顯得特別沉著,而且當政府勸告他們要表現得慎重和溫和時,國民就十分馴順地服從政府當局。”7月1日貝克向英國政府保證“波蘭政府決不會被任何心理上的恐怖主義嚇慌而魯莽行動”;他接著又說,“就在昨天晚上有謠言(這是第四十九個這一類的謠言了)說,德國人馬上就要開進但澤。他已見到了波蘭總參謀長;已經作出決定,一個波蘭士兵也不調動。他已去就寢,睡得很好。”這種“嚴肅的鎮定”的一個理由是,波蘭對實際的戰略地位抱樂觀的態度。可是,那種地位在每天改變,越來越不利於波蘭;而波蘭人也知道這一點。但他們仍把一項德俄交易的可能性視為是不可想象的而予以抹煞。6月27日接見英國大使時,波蘭外交部副部長阿爾齊澤斯基表示他相信,德國還不“至於為了但澤而去冒打一場全面戰爭的風險”,但是它會只繼續它的神經戰,希望把波蘭弄得在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