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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天真設想,就使義大利團結起來支援墨索里尼,其團結的程度是義大利以外的人無法認識的,正如義大利國內的人也從來認識不到在外國人眼中的義大利侵略是多麼醜惡一樣。為此,義大利人對英國懷有強烈的怨恨,儘管肯定是沒有根據的。這股怨氣延長到締結了1937和1938年英意協定以後很久還未消除,甚至在1943年以後的一般對英國友好的義大利人中間仍然還流露出來。與此同時,未能施加斷然的制裁措施大概也加強了墨索里尼的信念,認為西方國家是軟弱可欺和意見分歧的。對普通的義大利人說來,心理上的影響較之經濟上的重要得多,這種持久的憎恨有助於使接受軸心國的政策成為可能,而此項政策與義大利人的感情是多麼格格不入,連墨索里尼自己也是經過了長時期的躊躇才採取這一政策的。

此外,法西斯主義仍然有著熱烈擁護它的人,很多義大利人也從中取得了既得利益。政府能夠依賴一般群眾的預設,防止形成任何有效的反對派,而法西斯黨內的上層分子對外交政策的批評也往往只是逐漸流於發牢騷而已。維克多·艾曼努爾國王和他的臣民一樣,不喜歡德國;但自他讓君主制受制於法西斯主義後所保留的那一點兒權力使他對墨索里尼起不了什麼影響,墨索里尼憎恨任何哪怕是潛在的同他競爭最高權力的對手。對軸心國政策提出的最有力挑戰來自天主教會,1939年1月,法西斯政府曾預期因梵蒂岡反對他們的反猶太人法規,將會發生一次大危機。

即便反對義大利和德國聯盟的人還不夠強大,不足以阻止法西斯義大利作為一個侵略國參加戰爭,義大利由於其經濟劣勢,由於人們普遍不願意進行戰爭,它在這樣一場戰爭中取得勝利的機會也是渺茫的。墨索里尼的權力正在衰落,他的專制方法,他只注意無足輕重的例行公事,他部下的素質窳劣,這些都組不成一個有遠見和有效率的政府,也訓練不成一代能統治國家的有政治家風度的接班人。法西斯“統治階層”實際上是以腐化、愚蠢和不負責任而聞名的,不過才能和膽識在義大利並未消失,因為幾年以後的抵抗運動即將有所表現。

這一時期的經濟形勢將在本書其他章節討論。至於大肆宣揚的十六年來在法西斯主義統治下形成的龐大軍事陣容,雖不能說完全是虛張聲勢,但它的缺點已引起了羅馬的不安。在衣索比亞和西班牙戰爭中,在不如預期的未來那樣嚴酷的條件下,義大利軍隊取得了作戰經驗,付出的代價卻是厭戰情緒和物資及財政儲備的大量消耗。此外,從1936年起,墨索里尼已著手進行大規模的三軍改組的重整軍備的計劃,要經過兩三年以後才能達到下一個戰備的高峰,而且,在鼓勵義大利人以進攻精神、運動戰和杜黑將軍的空軍密集戰理論為思想方法的同時,又提醒他們,消耗戰是和法西斯經濟的“鐵律”相牴觸的。

墨索里尼本人似乎認為,在與法國單獨進行的戰爭中,任何一方的防禦工事都會阻止在阿爾卑斯山邊界或在北非進行決定性的戰鬥,而即便是對付吉布提,法國的增援也會使進攻更難以進行,雖然不是不可能。他預計在空中和在海上,義大利軍隊都會證明可與法軍相匹敵或者勝過法軍,但這樣的戰爭將是一場長期戰,除非戰爭蔓延到歐洲的其他國家或全世界。這他實在並不認為此刻是進行法意戰爭的理想時間,更不是進行全面戰爭的理想時刻,雖然在他與法國的關係中,他準備冒戰爭的風險,但他似乎是把戰爭視為可能發生而不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在1942年底以前他不要打仗,他希望到了那年年底,義大利的炮兵已全部更新,還有八艘現代化的新戰艦可以交付使用,潛艇也比已有的多一倍,平定下來的和足以自給的衣索比亞可以有一支五十萬人的本地軍隊,為義大利本土爭取的自給自足的計劃也已完成了一半,1942年的展覽會將充實義大利的外匯儲備,並將有儘可能多的居住在法國的義大利人被遣送回國。

這一喘息時間還可以用來向法國勒索有重大戰略意義的關於殖民地方面的讓步,慫恿對立國家的任何分裂傾向,例如,鼓動少數民族和殖民地人民反猶太主義與和平主義,甚至包括墨索里尼長期來在西班牙聖戰中所反對的“布林什維主義”。他與希特勒不同,似乎並不認為這時軸心國的實力已經可以說到達了頂峰,進攻一定要在這時發動,或者根本不必進攻。

到1939年初,1927年所預言的“關鍵性”年代已過去了一半以上,首先導致義大利在1935年與法國簽訂協定——至少可以明確地說,它對義大利的價值不大,因為協定要它在突尼西亞問題上讓步,所以也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