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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說的第一回,就是作者對於當時政治的象徵性圖解。他把當時腐敗的中國比作一艘漂浮在海上行將被風浪所吞沒的破舊帆船。船上有幾種人:一種是以船主為首的掌舵管帆的人,影指當時上層的封建統治集團。作者認為他們“並未曾錯”,只是因為是走“太平洋”的,只會過太平日子,不意遇上了風浪,所以毛了手腳,加上未曾預備方針,遇了陰天,日月星辰都被雲氣遮了,所以就沒有依傍。再一種人是乘客中鼓動造反的人,比喻當時的革命派,汙衊他們都是些“只管自己斂錢,叫別人流血”的“英雄”。宣揚如果依了他們,“這船覆得更快了”。還有一些肆意搜刮乘客的“下等水手”,則是指那些不顧封建王朝大局、恣意為非作惡的統治階級爪牙。作者對他們也很反感,視為罪人。究竟怎樣才能挽救這隻行將覆滅的大船呢?作者認為:唯一的辦法是給它送去一個“最準的”外國方向盤,即採取一些西方文明而修補殘破的國家。小說中所寫的人物和事件有些是實有其人、實有其事的。如玉賢指毓賢,剛弼指剛毅,張宮保(有時寫作莊宮保)為張曜,姚雲松為姚松雲,王子謹為王子展,申東造為杜秉國,柳小惠為楊少和,史鈞甫為施少卿等,或載其事而更其姓名,又或存姓改名、存名更姓。黑妞、白妞為當時實有之伎人,白妞一名王小玉,於明湖居奏伎,傾動一時,有“紅妝柳敬亭”之稱。廢濟陽以下民埝,乃光緒十五年(1889)實事,當時作者正在山東測量黃河,親見其慘狀。正如作者所自言:“野史者,補正史之缺也。名可託諸子虛,事須徵諸實在。”(第13回原評)《老殘遊記》的藝術成就在晚清小說裡是比較突出的。特別在語言運用方面更有其獨特成就。如在寫景方面能做到自然逼真,有鮮明的色彩。書中千佛山的景緻,桃花山的月夜,都明淨、清新。在寫王小玉唱大鼓時,作者更運用烘托手法和一連串生動而貼切的比喻,繪聲繪色的描摹出來,給人以身臨其境的感覺。所以魯迅稱讚它“敘景狀物,時有可觀”(《中國小說史略》)。

劉鶚還曾寫有《老殘遊記》續集,作於光緒三十一年(1905)至三十三年之間。據劉大紳說,共有14回,今殘存9回。1934年在《人間世》半月刊上發表4回,次年良友圖書公司出版6回的單行本。1962年中華書局出版的《老殘遊記資料》收錄了後3回。續集前6回,雖然也有對官僚子弟肆意蹂躪婦女惡行的揭露,但主要的是透過泰山斗姥宮尼姑逸雲的戀愛故事及其內心深入細微的思想活動,以及赤龍子的言談行徑,宣傳了體真悟道的妙理。後3回則是描寫老殘遊地獄,以寓其懲惡勸善之旨。

此外還殘存《外編》4700餘字,寫於光緒三十一年以後。除《老殘遊記》外,劉鶚著有天算著作《勾股天元草》、《孤三角術》,治河著作《歷代黃河變遷圖考》、《治河七說》、《治河續說》,醫學著作《人命安和集》(未完成),金石著作《鐵雲藏龜》、《鐵雲藏陶》、《鐵雲泥封》,詩歌創作《鐵雲詩存》。1980年齊魯書社出版了《鐵雲詩存》,其詩清新俊逸,功力頗深,反映了他的一些行蹤和思想感情。

正文

自序

人生如夢耳。人生果如夢平?抑或蒙叟之寓言乎,吾不能知。趨而質諸蜉蝣子,蜉蝣子不能決。趨而質諸靈椿子,靈椿子亦不能決。還而叩之昭明。

昭明曰:“昨日之我如是,今日之我復如是。觀我之室,一榻,一幾,一席,一燈,一硯,一筆,一紙。昨日之榻、幾、席、燈、硯、筆。紙若是,今日之榻、幾、席、燈、硯、筆、紙仍若是。固明明有我,並有此一榻,一幾,一席,一燈,一硯,一筆,一紙亡。非若夢為烏而厲乎天然則人生如夢,固蒙叟之寓言也夫!吾不敢決,又以質諸杳冥。

杳冥曰:“子昨日何為者?”對曰:“晨起灑掃,午餐而夕寐,彈琴讀書,晤對良朋,如是而已。”杏冥曰:“前月此日,子何為者?”吾略舉以對。又問:“去年此月此日,子何為著?”強憶其略,遺忘過半矣。“十年前之此月此日,子何為者?”則茫茫然矣。推之“二十年前,三謂之如夢,蒙更豈欺我哉?

夫夢之情境,雖已為幻為虛,不可復得,而敘述夢中情境之我,固儼然其猶在也。若百年後之我,且不知其歸於何所,雖有此如夢之百年之情境,更無敘述此情境之我而敘述之矣。是以人生百年,比之於夢,猶覺百年更虛於夢也!嗚呼!以此更虛於夢之百年,而必欲孜孜然,斤斤然,夫此如夢五十年間,可驚,可喜,可歌,可泣之事,既不能忘;而此五十年間之夢,亦未嘗不有可驚,可喜,可歌,可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