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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西相距百餘里,正是將淮北分割為二並壓迫汝陰要塞的最佳地帶。之後,兩軍立即會師城父,南攻汝陰要塞,與項燕軍決戰。殲滅楚軍主力後,長驅直入攻克郢都壽春。

“如此輕兵疾進,年末定然滅楚!”李信軍令之後,老將軍蒙武奮然吼了一聲。

“輕兵疾進,年末滅楚!”將軍都尉們一齊大吼。

一路南下,年末滅楚的吼聲響徹秦軍上下,也伴隨著黑壓壓的大軍洪流淹沒了沿途郡縣。如此進軍聲勢,是秦軍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楚北大為震恐,民眾惶惶逃亡淮南,城邑守軍紛紛棄城南撤。淮北重鎮陳城,竟在秦軍越過城池之日變成了一座無軍無民的空城。李信大為振奮,揚鞭遙指陳城空蕩蕩的垛口笑道:“諸位但說,我向秦王上書,進軍大勢如何說法?”身旁一司馬高聲道:“望風披靡!”又一司馬高聲道:“秋風掃葉!”又一司馬高聲道:“虎入羊群!”李信不禁一陣開懷大笑:“誰雲國大難滅,不見今日之淮北也!”中軍司馬則高聲道:“楚軍如此跑法,只怕我軍追不上!”言猶未落,幕府馬隊爆出一陣鬨然大笑。李信心頭怦然一動,是也,楚國若放棄淮北全力南逃,王賁偏師能堵住麼?主力追不上,偏師截不住,滅楚大戰豈非泡影?

“下令蒙武:鐵騎軍兼程獨進,兩日攻佔寢城!旬日會師城父!”

眼見軍令司馬飛騎而去,李信又對中軍司馬下令道:“步騎兩分,章邯率步軍拖後跟進,本帥親率輕裝鐵騎飛兵直下,兩日攻佔平輿!旬日會師城父!”中軍司馬“嗨”的一聲,立即飛馬直奔後路的章邯軍。大約小半個時辰後,八萬鐵騎將所有重甲器械就地留給步軍安置,全部輕裝就緒。李信一聲令下,八萬鐵騎在廣闊的原野展開,黑色颶風一般卷向了西南的汝水流域。

卻說蒙武老於軍旅,遠師大戰從未接受過如此明白限定時日的緊迫軍令,且又是拋開步軍而鐵騎單獨前出,一時有些皺眉。思忖之下,蒙武又覺秦王尚且激賞李信壯勇,自己不能損了主將志氣,再說楚軍紛紛棄城南逃,不飛兵疾進也確實不足以捕捉楚軍主力。於是,蒙武當即傳下將令:親率五萬鐵騎軍兼程南下,三萬步軍由馮劫率領隨後跟進。雖則如此,蒙武畢竟謹慎周密有乃父蒙驁之風,同時又派出飛騎軍使,將李信軍令及諸般部署報給了長史李斯。

隱隱地,蒙武總覺李信太過急迫了些。至少,秦國廟堂對滅國大戰從來沒有限定過時日。事實上,滅趙滅燕都比預料之期長了許多,而滅韓滅魏,卻又比預料之期短了許多。這次滅楚大戰,秦王嬴政更沒有提過期限之說。蒙武吼出的年末滅楚,全然是被主將李信的勃勃雄心所激發,大覺痛快而壯軍威士氣之舉。一吼之下,竟成全軍口誓,實在是蒙武沒有料到的。以蒙武想法,當此之時,主將李信便該倍加冷靜。譬如王翦,往往是將士越憤激求戰,他便越是冷漠。而李信不然,與全軍一起火熱,又處處急迫下令,未免不太穩妥。老軍旅都清楚,數十萬大軍進入廣袤戰場,統帥對一城一地之攻取,通常都不會下達緊迫明確的限期將令,只有飛兵掠地的奇襲戰,才有大體明確地時限軍令。李信如此軍令,莫非是將這次滅楚大戰當做了奇襲戰?……然則,疑慮歸疑慮,蒙武身為久欲赴戰的副將,寧肯相信自己是人老心暮,也不會將疑慮當做依據去與主將爭辯。畢竟,李信是秦軍新銳大將中極其出色的一個,徒亂其心,絕非蒙武所願。

蒙武不清楚的是,李信需要證明自己。

大朝會商,李信謀劃的滅楚總方略無疑已經被秦國廟堂明白確認了。所以,在主力大軍南下之前,兩路偏師已經到位:王賁軍秘密開進了淮南,截斷了壽春的江南退路;巴蜀水軍則大張旗鼓地順江東下,進入了彝陵要塞,截斷了楚國王室立足荊楚故地的逃路。如此,以李信總方略展開的秦軍態勢一目瞭然:西南兩面的兜底包抄已經完成,楚國的逃亡之路已經遮絕,只等主力大軍在淮北的正面決戰一開始,滅楚之期便屈指可待了。然則,李信明白一點,總方略再好,也得取決於具體的戰場謀劃,只有戰場謀劃,才是一個將軍是否具有統帥才具的最好例證。畢竟,總方略未必總是由軍旅將軍提出,即或一個將軍提出了一場戰事的總方略,公議也未必認定你具有真正的統帥才具。其間根由,在於謀劃總方略與戰場運籌是兩種才能。方略之謀是洞察才能,戰場運籌是實戰才能。無論兩者關聯多麼緊密,也無論兩者如何在諸多大家身上交融生輝,其間依舊有著重大的區別。否則,世間便沒有了紙上談兵的趙括,也沒有了擅長實戰而短於方略的廉頗一類戰將了。李信也明白,自己的滅楚總方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