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返回時大舉截殺。
其四,趙佗部一萬飛騎秘密西進壺口,在韓軍出動之後攻佔其大本營。
其五,趙佗部五千飛騎西進石長城一線,全面搜剿韓軍秘密洞窟。
其六,趙佗部五千飛騎埋伏壺關東口,截殺漏網北逃之韓世族。
其七,王賁自率三千飛騎居中接應,並在少水隘口做第二道截殺。
其八,兩千熟悉上黨山地的輕騎,全面搜剿藏匿山林之散兵遊勇。
其九,斥候營兩百餘人,喬裝各色人等刺探軍情並搜捕韓亂主謀。
其十,三千鐵騎趕赴上黨南部入口軹關陘,截殺從新鄭北進的舊韓世族。
十一,下令河東郡署,秘密向開出上黨的秦軍運送乾糧乾肉並戰馬草料。
王賁在少水隘口的密林駐紮到第五日,斥候營傳來密報:韓軍喬裝成商旅的糧草車隊已經開出,正向少水隘口而來。王賁冷笑道:“些許糧草尚要自家料理,竟敢妄稱得韓民心,豈非天下笑柄!”看官留意,這便是真正的戰爭,軍馬舉動間若無實際力量的支撐則寸步難行。就實而論,其時韓國已經被滅六七年,作為距離秦國最近且與秦國民眾融會最密切的韓國庶民,對秦法秦治的清明已經有了深切實在的體味,很少有人再去懷念追思那個昏聵無能的韓國王室了。當此之時,舊韓老世族要舉事復辟,要想做到庶民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已經是春秋大夢了。唯其如此,韓軍要東來奔襲梁山,第一個難題便是糧草。這支由世族子弟門客遊俠刑徒方士散兵遊勇各色人等組成的韓軍,要想做到秦軍趙軍那般自帶軍食長途奔襲,無異於白日做夢。唯一的辦法,只能是自己先期輸送糧草到特定地點,等候供應一路開來的軍兵。若像通常大軍那般糧草隨行,主謀者又怕招搖過大進軍緩慢,失去了奔襲的突然性而使秦軍有備。而目下之秦軍,非但有當年長平之戰後秦國在西上黨儲存的糧草,而且開出上黨也有所在郡縣的秘密供給。縱然如此,秦軍也是力求秘密快捷,全軍冷炊不舉煙火,在上黨駐紮旬日而能使舊韓軍一無覺察。
“放過糧草,任他去。”王賁輕蔑地一揮手。
三日之後,一支五顏六色的龐大馬隊呼嘯著卷出了少水隘口。站在山頂一棵老樹下的王賁,眼看著駁雜的馬隊從自己眼皮底下開出,非但沒有絲毫的焦慮,反倒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好!只要這群兔崽子出窩,老子管保秦王可睡安穩覺了!”
半月之後,戰事沒有任何懸念地結束了。
除了迎接韓王,韓軍沒有得到軍師張良事先反覆宣示的“天意”庇護,反而鬼使神差地每一步都撞到了秦軍的刀口上。奔襲梁山之戰,三五千秦軍的戰力分明並不如傳聞中的悍勇。韓王被順利迎接出山,韓軍壯士們很是歡呼了一陣,韓王安還當場許諾,復國大典將賜每個將士三壇王酒。不料,東渡大河之後一切都翻了過來。河東渡口突然冒出的黑壓壓馬隊,一個回合衝殺便奪走了韓王,砍去了幾乎一半的韓軍頭顱。韓軍回頭衝殺,梁山來路又冒出大片黑壓壓馬隊。大河兩岸如此兩三番折騰,韓軍幾乎被殺大半。一路突圍衝殺到少水隘口,韓軍五萬餘壯士剩下不到兩萬。不想,少水隘口又突然殺出一支颶風般的馬隊,攻殺之快捷猛烈直教這些遊俠勇士眼花繚亂,想都來不及想便鬨然四散了。僥倖逃出少水隘口的兩三千人倉皇東來,要奔壺口出上黨北上代國,堪堪將近石長城,不想秦軍馬隊又黑壓壓從山脊壓來。便是這最後一次截殺,韓國三大世族子弟全部被俘獲,韓軍主將段成也做了戰俘。只有些許早早遊離出大隊的門客遊俠逃出了重重追殺,作鳥獸散了。
雖然如此,王賁還是氣得嗷嗷叫,原因是那個軍師張良沒有下落。王賁不死心,下令清理戰俘、戰場與被斬首級。可是,張良依然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直到次年攻破大梁滅魏,王賁才從俘獲的魏王假口中得知:那個張良在戰場上裝死,壓在死人堆裡一個晝夜,次日才趁著山霧逃脫了,而那個戰場,恰恰就是王賁親自截殺的少水隘口。
“張良!老子權當你狗頭尚在!”王賁惡狠狠罵了一句。
“有黑冰臺天下追殺,那個張良活不了幾日。”姚賈安慰道。
姚賈趕來的時候,上黨戰場堪堪清理了結。除了被殺者,韓王安與舊韓世族全數被捕獲,逃脫的遊俠殘兵也只有三五千之數。對於橫跨大河與上黨山地的東西千里大戰場而言,王賁以五萬秦軍將六萬餘最難對付的遊俠壯勇幾乎一舉清除,可謂奇蹟也。儘管王賁對張良逃脫耿耿於懷,然在姚賈部署黑冰臺追殺之後,也大笑一陣釋然了。當夜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