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駕車之事如此森森肅殺,嚇得諾諾連聲,轉身飛步便去查勘那輛臨時由牛車改制的座車了。嬴政匆匆來到幕府,眼前卻已經沒有了王翦及一班幕府司馬,空蕩蕩的石牆帳篷中只孤零零站著趙佗一人。
“趙佗,老將軍何在?”
雙眼紅腫的趙佗沒有說話,只恭敬地捧起了一支粗大的竹管。嬴政接過竹管匆忙擰開管蓋抽出一張捲成筒狀的羊皮紙展開,王翦那熟悉的硬筆字便一個個釘進了心頭:
老臣王翦參見君上:老臣不辭而別,大不敬也。方今南海正當吃重之際,大局尚在動盪之中。老臣統兵,若拋離將士北歸養息,我心何忍,將士何堪?老臣只需坐鎮兩年,南海大局必當廓清。其時,若老臣所言之成軍人口能如期南下,則南海永固於華夏矣!老臣病體,君上幸勿為念。生於戰亂,死於一統,老臣得其所哉!封侯拜將,子孫滿堂,老臣了無牽掛。暮年之期,老臣唯思報國而已矣!我王身負天下安危治亂,且天下初定國事繁劇,懇望我王萬勿以老臣一已為念耽延南海。我王北上之日,老臣之大幸也,將士之大幸也,華夏之大幸也!老臣王翦頓首再拜。
“趙佗將軍,請代本王拜謝全軍將士……”
嬴政深深一躬,不待唏噓拭淚的趙佗說話,轉身大步去了。
次日清晨,太陽尚未躍出海面,嬴政馬隊已經銜枚裹蹄出了小城。馬隊在城外飛上了一座山頭,嬴政回望那片雲氣蒸騰的蒼茫河谷,不禁淚眼朦朧了。驀然之間,河谷軍營齊齊爆發出一聲聲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