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有了一個鼓盪淫穢惡風的弄臣,亂性者韓倉是也。
最為荒誕的君臣組合,開始了趙國最為荒誕的幽繆之期。
即位之時,這個趙遷只有十八歲,尚未加冠。秦趙同俗,二十一歲行冠禮。因此由頭,郭開指使韓倉等一班親信鄭重其事上書道:“奉祖制,王得加冠之年親政,加冠之前宜行上卿攝政。如此,王可修學養志,趙國朝野可安。”趙遷深感郭開一黨死力維護之恩,自是欣然允准。然則允准之餘,趙遷還是約定了一則大事:“國政盡交上卿,可也。然王城女事,得在本王。”郭開久與趙遷相處,素知其秉性心事所在,慨然一諾道:“老臣守約。然王城女事,不得涉及王后名號。否則,老臣無法對朝野說話,只怕我王之位也未必穩當。”趙遷一陣大笑道:“本王只要女肉!要王后做鳥!”於是一聲喊好,君臣兩人擊掌成約。
郭開心思縝密,立即擢升韓倉為趙王家令,總管趙王嫡系家族之事務。郭開對韓倉的叮囑是:“穩住那個轉胡太后,摸透趙王喜好,只要他母子不謀朝政,任他嬉鬧不管。若有謀政蛛絲馬跡,立即報假父知道!小子若不上心,老夫扒你三層皮,再割了你那鳥根喂蛇,教你生不如死!”韓倉嬌聲叫著老父,伸出比女人還要柔膩的臂膊抱住了郭開咯咯笑道:“老父叫我做了大官,咂摸了想也不敢想的權勢顯貴,小女子便是死,也只能死在老父胯下。甚太后,甚趙王,小女子只認老父也!”郭開大樂,又一次蹂躪了那再熟悉不過的男女肉身。之後,郭開便頒行了領政大臣書令,正式將韓倉派進了太后宮掌管事務。
與此同時,郭開以“趙王尚未加冠,諸事須得太后照拂督導”為由,領群臣上書,請太后與趙王移居一宮行督導事。內有韓倉一班內臣進言,外有郭開一黨多方呼應,理由又是堂堂正正,轉胡太后便欣欣然搬進了趙王寢宮。不到半年,郭開便得韓倉頻頻密報:趙王母子盡皆放浪形骸,心頭了無國事。郭開由是大樂,開始在趙國認真梳理起來。
王城之內的新趙王,也開始了天地人三不管的樂境。
趙遷天賦玩心入骨,油滑紈絝,又刁鑽多有怪癖,未幾便將王城折騰得一片淫靡失形。趙遷最為特異的癖好,便是淫虐女子為樂。還是少年王子時,趙遷便偷偷對身邊侍女肆意淫虐。其母轉胡倡心知肚明,非但不加管教,反將兒子行為視作君王氣象,嚴令侍女內侍不得外洩,以致其父趙偃也不知所以。如今,趙遷做了國王,昔日尚存畏懼的諸多約束一應雲散,頓時大生王者權力之快感,在王城大肆伸展起來。但凡王城女子,無分夫人嬪妃侍女歌女,趙遷都要逐一大肆蹂躪一番,而後品評等級,以最經摺騰最為受用者,賜最高女爵。如是三月,王城女子的爵號一時亂得離奇失譜。今日遍體鱗傷的洗衣侍女做了高爵夫人,明日奄奄一息的夫人又做了苦役。發放俸金的韓倉手忙腳亂,常常錯送俸金,往往正在糾正之時,女爵卻又變了回來。於是,韓倉召集一班心腹會商,報請趙遷允准,遂定出一個曠古未有的奇特辦法:除了王太后,王城內所有女子的爵位俸金一律改為一年一結,按每個女子在各等爵位所居時日長短,分段累加累減而後發放。未幾,邯鄲王城出現了奇特景觀,所有女子一律平等,都是趙王的女奴;女奴等級之高下,全賴自己的奴性作為。此等規矩之下,王城女子們競相修習“挨功”,看誰經得起皮肉之苦,看誰經得起種種惡淫蹂躪。如此不到半年,王城已經抬出了十三具女屍,其中出身貴胄的夫人、嬪妃佔了一大半。趙遷的淫虐技藝則日益精湛,認定王城女子太過嬌嫩,太守規矩,大大有失樂趣,放言要周遊列國,尋覓可心的天賦女奴。
郭開得韓倉密報,不禁大驚,忙不迭進宮一番勸諫道:“我王求賢心切,老臣固不當阻攔。然則,方今天下戰亂多發,若我王但有不測,非但我王大業從此休矣,我王求樂止境亦未必可成。王當三思。”趙遷眼珠骨碌碌轉得一陣,陰聲笑道:“上卿之見,本王便悶死在這石頭城裡?”郭開道:“老臣之見,我王可在國中覓一山水佳境長居,其樂更甚亦未可知也。”趙遷天賦奇才立即迸發,興奮拍掌道:“好主意!有山有水有林木,野合!野趣!”
“至於我王求賢,老臣可以代勞。”
“求賢?”趙遷噗地一笑,“本王求賢,只怕非上卿之求賢。”
“老臣之求賢,卻與我王之求賢一般。”
“求賢兩字,還是不說的好。”第一次,趙遷有些臉紅了。
“王即邦國。於王有益者,便是於國於民有益,豈非賢哉?”
“好!求賢便求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