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病所說的倒不是沒有道理,範亨經歷的事件要比範無病多很多,自然明白這裡面的門道兒。
就拿宏觀調控來說,其實就是掌握了話語權的領導層在干涉經濟,歷史上最差的一次是大躍進,頭兩年經濟增長百分之十五以上,後三年跌百分之二十五,五年之內上下波動大概百分之四十。但大躍進其實是破壞計劃經濟的結果,並不是計劃經濟的結果。
到文革後期,經濟也沒有到崩潰的邊緣,經濟停滯,也不讓發獎金,不讓人才流動,靠階級鬥爭大批判,靠思想政治工作,幹部下去跟工人勞動,這一套東西走到了盡頭,再也沒有什麼新動力了。企業領導自主權非常小,技術更新沒有動力。工業化原始積累完成之後中國要走向市場經濟。四人幫攔住了不讓走,確實是錯了。
後來打倒四人幫,停止階級鬥爭,結束文革,把工作的重心轉到經濟上來,這事兒華老是有功的,只是他是老實人,思想比較左,沒有分地,國內的事不敢搞,沒想引進外資。想拿外匯買現代化,想依靠引進外國裝置,就想這不是對外開放麼,當時中國就幾十億美金外匯,結果經濟過熱,一年就把外匯花光了。
後來陳老就說,不行的話,你下來吧,還是小平同志來搞。
陳老出來調整了三年,鄧公進一步改革,分了地,日子立刻就不一樣了。
結果大家富了一點兒,心態比較浮躁,又說陳老是老腦筋,搞鳥籠經濟,消極平衡,我們要搞積極平衡,結果經濟控制不下來,連著過熱。工業每年增長百分之十五,第一個消費高潮是軍轉民,第二個消費高潮是從外國買生產線,連續十年,中國經濟上去了,但物價沒有控制住,到了一九八八年出現了搶購,結果急了就反腐敗,經濟受挫之後就轉到政治,鬧出第二年的大事兒,大家都是嚇了一跳。
然後就是依靠政治力量,把十年總需求的膨脹泡沫一下子幹掉,雖然這一次比大躍進強,但還是擺脫不了政治因素,算是硬著陸。
鄧公九二南巡之後,經濟增長率連續兩年百分之十三,物價在一九九四年上漲百分之二十,當時的外匯儲備是兩百億美圓。朱老闆收拾的比較早,開始整頓。打北海房地產泡沫,把人民幣大幅度貶值,之後的五年中,出口一下子上去了,外國資本來了,結果外匯儲備就到了一千七百個億美元。
這個時候突然爆發亞洲金融危機,經濟膨脹的是亞洲四小龍和日本、韓國。中國內需起不來,經濟很一般,但出口上去了,是順差,這個時候中國經濟軟著陸,一年跌一個百分點,這個時候朱老闆立刻發了國債六千億,專門用來修高速公路,算是正當其時。
“主動調整很重要,調整的時候雖然遭到了激烈反對,但亞洲金融危機來了,大家就都不說話了。治國和治企業其實一樣,你得提前調整,等大家都調整了你就晚了。正好中國先調整了沒有什麼泡沫,都到底了,結果他們一緊縮,我們就擴張,他們下去了我們就上來了,其實這樣也不錯。”範無病對範亨說道,“但是這麼多次的宏觀調控,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你想要有調控經濟的能力,就要有足夠的話語權,你說話沒有人肯聽,那還折騰個什麼勁兒呢?所以啊,企業這一塊兒最好管,抓大放小嘛,多騰出點兒時間來動動腦筋,考慮一下營造自己的勢力,著也是利國利民的。”
範亨笑著說道,“合著為了獲得話語權,我還得拉幫結派啊?”
“切——”範無病撇撇嘴道,“這麼多年來,一直就有小山頭,又不是第一天聽說?”
第九百二十章 再打一次
範無病跟父親範亨聊了之後。想了一下,覺得最近有必要在公司高層裡面開個小範圍的通氣會,就公司的發展問題進行溝通,以便能夠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因此他就開了影片,同戴維斯和武陟小機還有馬克西莫斯聯絡了一下,提到了這個問題。
“我打算開個會,你們覺得如何?”範無病說道。
“應該啊,咱們從來沒有開過規模這麼大的高層會議,大家見見面也是好的。”武陟小機的反應最迅速,立刻就表示支援。
“最近我很忙哦——”猶太老頭兒馬克西莫斯拿捏著姿態說道。
“那就開個會吧,不過會議的參會人選規模上應該定到多少?”戴維斯倒是比較務實的,直接就問了這個關鍵的問題。
“暫定各公司的高層吧,按照公司的管理規模來定,多的十來個人,少的一兩個人,你們自己拿方案,總部的人好好地安排一下,然後把草案讓我看看。”範無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