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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子王夢第一次逃課。我們買了兩張當天晚上的火車票出發去清秋所在的小鎮。沒有坐票,於是一直站了六個小時,我從小體力就不是很好,這樣便很有些支援不住。行月看了看搖搖晃晃的我,伸手將我扶住,“你要不要靠在我身上?放心,這只是借給朋友的肩膀。”

我擺擺手,拒絕了。然後想了想,有些疑惑地問,“我看得出來……你對清秋還是有感情的。那麼,你們為什麼要分開?”

沒有聽到回答,於是我固執地看著她,直到她緩緩開口,“小奕的父親進了監獄。”

“那麼,你是因為同情?”行月有這麼濫好人麼……

“不是。”她神色中的悲傷和痛心慢慢地瀰漫開來,我在這一刻感受到了面前的人所擔負的沉重,“他是替我父親頂的罪。”

我啞口無言。半晌開口想說點什麼,但終究什麼也沒說出口。

行月帶著我找到清秋的家,應門的卻是一個正在抽菸的中年男子,“你們要找這房子以前的主人?他們已經搬走了。”

“哦……那請問你知道他們現在住在哪裡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我怎麼會知道。”那人不耐煩地說完,彭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我沮喪地看了看行月,“怎麼辦?”卻見她正在敲對面的門。敲了很久,對面一直沒有反應。她很是耐心地繼續敲著,臉上的神情沉靜而溫和。過了好一陣子,我都準備叫她放棄的時候,對面的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穿著睡衣的少年睡眼朦朧地站在門口,他揉揉眼睛,看清面前站著的是行月以後,又準備把門關上。我認得那個少年,上次和我們一起唱歌的,叫……李頌之?

行月一閃身站到門縫中間,讓他想關門又無從下手,只得道,“你來幹什麼?”

“清秋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誒。”少年攤開雙手,眼神中明明白白的鄙視,“再說像你這種人,就算知道我也不會說。”

“請你告訴我們,我們很擔心她。”我走上前去,誠懇道。

“我確實是不知道。”李頌之對我道,然後又轉向行月,“在她父親離世的時候將她徹底拋開……我真不知道,蘇清秋這個笨蛋,當初為什麼就選擇了你這個混蛋。”

行月一下子怔住。憤怒的少年將面前的門啪地一下關上,她也依舊愣愣地站在那裡。半晌,她似乎是在喃喃自語,聲音很輕,我卻聽清楚了,是“對不起。”在我們回去的路上,她不知道重複了這句話多少次。聲音沙啞低沉,聽得我的心裡都開始隱隱作痛。

但我們無法可想。在生死麵前,一切都顯得那麼幼稚和可笑。

我每次想到當時的場景,心裡都會揪得發疼。當時的清秋,看上去雲淡風輕,淡淡地笑著,可是分明眼眶是紅色的。我不知道她還能站在那裡,是因為心裡已經痛得麻木了,還是根本已經絕望到無所謂了。清秋是接到一個電話過後才決定要回家的。可是當時我們誰都沒有想到,這個電話,是通知她父親的離世。他在看望自己女兒的路上出了車禍,到醫院……搶救無效。清秋的媽媽執意將他帶回家鄉安葬。

這件事,清秋沒有告訴我們任何人。我想起以前她笑談對行月的評價,說她是個任何事情都只會一人承擔的傢伙。我這才發現,她們原來是同類。所以才會彼此吸引,所以在她們在一起的時候那麼默契,形成獨屬於她們的世界,任何人都岔不進去。

我開始每天在清秋的QQ上留言,慢慢地形成了習慣。下課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她有沒有回覆我的訊息。我給她講訴我每天的生活,告訴她學校中發生的趣事,儘管她從來不回但我卻樂在其中。

今天我失戀了,他說感覺我的心思從來沒有放在他身上過,哪怕是一點點。我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從我愛上你的那時候開始,我所有的心思就完完全全放在你身上咯。

有天要借行月的政治書,我在她的抽屜裡看見了我給你寫的那封情書,怪不得你沒有回覆我,原來是行月在暗地裡使壞……不過,看她現在那麼不好受,我就原諒她了。小夢真是個大度的孩子,是不是?

我有天和行月聊天,她說起你們以前的趣事……據說,你以前住寢室的時候,床板是她故意鋸斷的……我很是佩服行月從哪裡弄來的鋸子。還有你一定從來沒開啟過;你們一起租的房子陽臺上的櫃子吧?如果你開啟它,就能看見你曾經“弄丟”的所有水桶……o(╯□╰)o你要是回來找她算賬,我就幫你揍她。

我很想你……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