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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自己情願

睡一覺。

陀思始終不肯搬出自己的小破屋,哪怕屋子裡的設施已經全部改變了,早就不能稱之為一間小破屋了。後來他即使離開俄羅斯,也始終堅持著原來的生活作風。

住破舊的地下室,將衣服寄放在垃圾桶邊,過著像老鼠一樣隨性的生活。

黑澤蓮吐槽過他的屋子,每次晚上留宿時,也都是嫌棄地看著他的床說:“往裡面去一點,別把我掉在地上,摔了我的帥臉,有多少人要心碎。”

“你為什麼不回家?”陀思問道。

“家裡沒人啊。”黑澤蓮掀掉一床被子,鑽進了他的被窩裡,大咧咧地抱住了他,蹭了蹭,“我做夢都希望有個像你這個年紀的兄弟,我要是敢這麼對我大哥,他肯定殺了我。”

“你別蹭我。”陀思試圖將黑澤蓮推出被窩。

“就蹭!蹭蹭陀陀。”

“黑澤你好像一隻泰迪犬啊。”

“汪!”

他們笑作一團,在一張小破床上,從幼年長成了少年。

長成小少年的黑澤蓮失去了父母,消沉了一段時間後,玩心變得更重,也更愛享受。

他總是要走在人聲鼎沸中,才能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雖然因為陀思不經他的同意,擅自切除了他感知痛苦的神經,兩人大吵了一場,但後來黑澤蓮找到了怪醫黑傑克,重新縫好了神經,變回了正常人,又回來找他和好了。

日子如常。

但陀思卻覺得和以前不同了,無論是自己,還是對方。

從以前開始,黑澤蓮就喜歡拖著他一起泡溫泉,他總能找到天然的溫泉池,還會準備一些新鮮可口的水果。

“我認為在大自然面前,人類要足夠坦誠。”

因此兩人基本是不穿衣服泡溫泉的。

黑澤蓮總喜歡拖著他一起比大小,然後一臉悲憤:“北歐的漢子竟然比不過俄羅斯的漢子,真讓人生氣,你作弊,你肯定天天拽。”

他只是微笑。

又聽黑澤蓮嘀咕:“再過兩年,我一定能超越你的,等著看吧。”

“你休想。”

過了兩年,他發覺自己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

如同剛才那樣,他望著黑澤蓮坐在少女們的身邊,與她們談天說地,送她們回家的時候,他心裡並不舒服。

這種不舒服,猶如春天的雜草,在陽光茂盛雨水充沛的季節裡,開始不要命的瘋長。

控制不住的瘋長。

他看見黑澤蓮和女孩子跳舞,不舒服;他看見黑澤蓮帶別人出行,也不舒服。

他知道自己怎麼了。

但是黑澤蓮不知道。

“我總覺得你怪怪的。”黑澤蓮沉思了一下,說,“我明天本來要和女孩子去巴黎跳舞的。”

“那你去吧。”……腿跳斷了才好。

“算啦,我看你心情不好,帶你去泡溫泉吧。”黑澤蓮笑眯眯的湊近他,像往常一樣在他耳邊說,“阿陀像個有心事的小姑娘。”

熱氣吹到了他的耳朵裡,然後無師自通般的,一直傳到了他的心裡。

那種燥熱一直持續到泡溫泉的時候。

黑澤蓮脫得很快,看上去就像是一條雪白的飛魚,瀟灑地投入了水裡。

“阿陀,快點呀。”

他回頭,看見黑澤蓮從水裡鑽出頭來,銀髮溼噠噠地披在肩上,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一雙沾了熱氣的紅色眼眸,滿是笑意的看著他。

明明是笑著的表情,卻很想讓人……把他弄哭。

哭起來的表情一定更可愛吧。

那是朋友。

是他真摯的朋友。他們從小就認識,他們彼此給對方提供了很多幫助。

是朋友啊。

可感性有時是不能被理性勸服的。

陀思盯著他看了很久,像是要看進他的五臟六腑,然後他第一次在共浴時,裹上了浴巾。

“喂,你什麼意思?說好了一直比大小的呢。我現在進步了,你怕我超過你,就不比了嗎?”

黑澤蓮咋咋呼呼,作勢要掀他的浴巾,被他回以死亡凝視。

“黑澤,你不要後悔。”他的聲音低到嚇人。

——掀開了,你一定會後悔。

有些事,就再也藏不住了。

“嘁。”

黑澤蓮最終沒有強人所難,他以為陀思是真的因為不自信了,所以單方面停止了他們自幼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