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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自己情願

最壞的打算,他會凍死在那個冬天。

這是一個因為異能力而充斥著暴力和殺戮的年代,更多的人從理性中解除了束縛,但仍然看不到方向。

他虔誠地跪在地上,為這個世界、為世間所有的人祈福。

黑澤蓮是在這時候闖進了他的家中,帶著一身居高臨下的傲慢,用像看垃圾的眼光審視著他家裡的一切。

“這玩意能吃?”

“你不冷嗎?”

“你家裡的大人呢?”

不速之客自言自語,他十分反感,但家裡實在沒什麼好讓人覬覦的財物了,他乾脆都不去管了,繼續念著自己的禱詞。

對方卻不依不饒地纏著他,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他覺得可笑,根本沒理,對方卻一直在和他說話。很明顯是個雖然很有錢卻得不到關注的可憐蟲。

“你在為世界祈福的時候,還不如先關心一下自己。”

“你耳朵不好嗎?聽不到我說話嗎?”

對方漲紅了一張臉,很明顯是因為遭到無視氣的。

他一下子就拿住了對方的軟肋,也傲慢地回敬:“你到處找存在感,想必是根本沒有人重視吧。”

任何人被踩中痛處,都會不顧一切的瘋狂報復,更何況是異能力強大但心智並不成熟的孩子。

他們既純潔又邪惡,生來既是天使又是惡魔,兩種極端的個性如影隨形。

陀思對自己會被黑澤蓮丟進沙漠的舉動並不感到奇怪。

實際上對他來說,死在寒冷的雪地裡,亦或是死在炎熱的沙漠裡,結局都是差不多的。

如果能活下去,自然是最好了。但讓他向一個傲慢的傢伙求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欣賞到了沙漠裡壯麗的落日,也欣賞到了漫無邊際的沙塵暴。

在被沙子蓋住的那個瞬間,他突發奇想,要是能有一種像沙塵暴一樣的東西,席捲整個世界,帶走所有的異能力,讓這個世界恢復平靜,那該有多好啊。

他終究是沒死成。

被自己討厭的傲慢小鬼給救了。對方大概是自知理虧,也可能是因為太無聊了,缺少玩伴,耐著性子開始討好他。

他不願意與從小養尊處優的孩子玩耍,生活的環境不同,是無法理解對方言行的。但黑澤蓮卻很堅持。

他喜歡同他講話,不管他理不理睬,他都能講的下去。

他每天都從各種地方,帶來奇奇怪怪的東西,把他的生活攪成了四不像。

鮮花與木柴堆在一起,銀質的碗裡盛著羅宋湯,胡蘿蔔非要蘸著鵝肝醬,牛排配上了醃蘿蔔。

他想罵人,但是從窗戶玻璃上的反光裡,他看到自己是笑著的。

那樣的日子久了,也過成了一種趣味。更重要的是,遇到黑澤蓮,他的很多問題都迎刃而解了,不再困於貧苦,不用擔心在冬天死去,也得到了錢去接濟附近更多的窮人。

他本以為黑澤蓮是極度反感窮人的,所以當髒兮兮的孩子伸出小手拽住他雪白的衣服時,他甚至憂心忡忡,擔心他一個不高興,就把別人丟去了沙漠。

黑澤蓮卻問道:“你喜歡我的衣服嗎?”

孩子點點頭。

黑澤蓮直接把衣服脫了下來,大方地塞到了他手裡:“你真有眼光,我也很喜歡,送給你了,請務必將它穿的帥氣一些。”

那天回去的路上,黑澤蓮只穿了一件單衣,卻也不嫌冷,在雪地裡快樂地蹦躂著說:“阿陀,我媽又給了我一筆錢,我用不到,都給你吧。”

他疑惑地問道:“你給錢給我做什麼?”

“當然是給你去給沒衣服穿沒麵包吃的人買衣服和麵包了,你喜歡做這種事就做吧,放心,錢很乾淨,不是偷的。”黑澤蓮捧著臉感慨道,“是我的生日禮金,但是我爸媽工作太忙了,沒人給我過生日,我啊,對這些都無所謂了。有小鬼頭都吃不上飯呢,而且冬天都光著腳。”

他經常聽黑澤蓮提起自己的父母,但卻從未見過。每次被任意門帶去格陵蘭島,黑澤蓮的家裡總是隻有傭人。

房子很大也很空,白色為主色調,越看越冷,越住越寂寞。

黑澤蓮朝他攤攤手:“我習慣了,其實,有他們和沒他們是一樣的。”

——有他們和沒他們,還真是不一樣的。

——只是對方不願意承認。

黑澤蓮雖然生性很浪,熱衷於玩樂,但除了家裡,最喜歡的就是陀思那裡。隔三差五都要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