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教養,太子八歲之前,兩人甚至經常同榻而眠。懂事之後雖是不再同寢,男女之防卻並不那麼嚴守,何況先太后去得早,皇上也從不過問這事,所以周圍的侍從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整個泰正宮的人心裡大概都有數,韶音郡主成為東宮另一位主子也就是遲早的事。
這位郡主並不是皇族中人,而是先太后的甥女。她雖是世族貴女,卻父母早亡,族人零落,先太后憐惜她身世孤苦,便將她接進宮撫養,先皇更是愛其聰穎,冊封為二品郡主。
她年長太子三歲,且異常早慧,據說先太后亡故之時,曾囑託她輔佐還年幼的太子,而當今聖上對她也是寵信有加,甚至允許她以女子之身統御東宮六率。
今上從未立後,現時天下最高貴的女人是采薇宮的主子鄭貴妃,不過要說誰是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明白的人恐怕就都知道,是凝碧宮這位了。
許多嫉恨郡主的人,都在等著看她功高震主引太子猜忌的悽慘下場,誰知太子已長大,卻好像沒有絲毫收權的意思,還對她一味寵膩縱容,信賴日重。
現在人人皆說太子溫和仁厚,郡主妖異狠辣,太子早已不滿郡主,只是因她昔日輔佐有功,不忍責罰薄待。
若真是這樣的話,太子與郡主之間的親密倒好像十分的虛假。可真的是這樣子嗎?
她望著浴室的門發了會兒呆,之後自嘲的一笑,心想,這宮中又有誰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天宇皇朝立國百年,單是天子一家,真真假假的稀罕事還少了?遠的且不說,近的就說太子的生母——那位仙姿玉質的先太后,是真的未滿三十便猝死,還是假死遠走,還是被當今聖上謀害了,怕都沒人說得清。
當今聖上是先皇的弟弟,太子的叔父。先皇英年早逝,遺詔剛滿週歲的嫡子凌筠繼承大統,皇后蘇氏攝政,弟弟睿王和其他幾位世族大臣輔政。
其時,天下沒有幾人看好絕頂之上的孤兒寡母,然而事實證明,先帝極具識人之明,蘇太后攝政短短几年,不單牽制了野心勃勃的睿王,幫凌筠坐穩了皇位,還將開國以來一直把持朝政的世族逼到了幾乎窮途末路的地步,這絕對是世人始料未及的。
不過更讓人料不到的是,就在這種時候,蘇太后猝然薨逝,留下先皇另一道遺旨,若是蘇太后無能輔政至幼帝成年,幼帝應讓位於睿皇叔。
於是,睿王爺成了當今聖上,幼帝凌筠成了東宮太子,這其中有著怎樣的乾坤,又有誰清楚?
轉眼間,又是十年過去,如今太子冠禮在即,半個天下已重入掌中,宮裡朝裡再度暗潮湧湧……
這世事又怎是一個“亂”字了得?
變天
百尺見方的浴室內霧氣蒸騰,四個宮女侍立在側,桔色輕紗圍起的大理石浴池中,隱約見到豔色花瓣飄滿水面,一個少女全身浸泡在其中。
凌筠進來後,便聽見少女清脆卻有些虛弱的聲音,“不是讓你在外面等會兒嗎?怎麼進來了?”
這話對太子說可算是無禮之至,但四個宮女皆毫無反應,似乎早已司空見慣。
凌筠聽出她明顯中氣不足,劍眉微蹙,沒有回答她,反問道,“傷到肺了?”
徐思妍沒答話,徑自從水中站了起來,面板上沾了些花瓣,得造物獨鍾的秀美身姿透過輕紗若隱若現,凌筠心中一動,轉過身去,不再探視,只聽到宮女們上前替她拭身幹發、服侍穿衣的聲音。
半晌,她才有些無力的答道,“命都險些沒有,這點傷算什麼?”
他轉過身看見她已掀開紗圍走出,白玉般的赤足踏著大理石地面,身上只披了件寬大的淡藍色絲綢浴袍,半乾的長髮柔順的披散在身後,完美到近乎邪異的面容上掛著淡淡的倦意,平日眼波流轉間有些妖異的逼人靈氣已消失匿跡,從裡到外透著種病懨,卻讓他注意到平時經常忽略的柔弱單薄。
有些憐惜的,他輕嘆一口氣,走到她面前伸臂將她打橫抱起,大踏步地走進了她的寢殿。她只是愣了一下,之後便難得溫順的將手臂環上他的脖子,臻首輕靠在他日漸結實的胸膛上,任他輕柔的將自己放到床上,然後跟著坐了上來。
知道他要幫她療傷,她驅退了宮女,自行轉過身,背對著他坐好,將浴袍除了下來,頭髮撥到身前,身上只剩下桃色的抹胸和褻褲,露出了線條優美晶瑩如玉的美背。
早已見慣她魅惑眾生的美態,凌筠視若無睹的將白皙卻由於長年握劍而略帶薄繭的手印上了眼前絲般滑膩的肌膚,閉目運功幫她疏解腑內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