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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李天郎小心地收下錦盒,幾人寒暄幾句,見天色已然不早,都催李天郎動身。叫上公主,李天郎和丁桑、高雲舟等揮手告別,自往終南山去。

重獲自由的“風雷”“電策”在積雪未融的鄉間小道上大呼小叫,撒歡互逐。引得在城裡也憋悶多日的阿里連噴響鼻,幾次想揚蹄奔跑,都被李天郎勒住,弄得阿里很不高興地齜牙裂嘴,咬得馬嚼子嚓嚓響。

“你看阿里,也知道西域草原才是它的家。它肯定在這裡過得並不快樂!長安城裡地青石大道雖然平坦寬闊,可怎麼也比不上長風萬里的大漠啊!”阿米麗雅在馬車裡說,“對駿馬來說。還有什麼比能奮蹄馳騁地草原更能讓它們魂牽夢繞呢!還有‘風雷’、‘電策’它們,在今天才恢復一點神氣,它們也不屬於這裡啊!”不屬於這裡的何止這些牲畜,有些人,也不屬於這裡。。。。。

“呱呱”幾隻黑漆漆的烏鴉噪著飛過頭頂,驚惶地飛向遠方的樹林。一個衣冠襤褸的老農,扛著一架紡車哼著小曲慢慢地走過,佝僂的後背抖出一團團勞累的熱氣。他一定也在回家,家裡也許有個滿臉皺紋的老婆子在等著他。他就屬於這片土地,死也寧肯埋在自己撒過汗水的田埂旁,那是怎樣入土為安的幸福。

而我願意埋骨蔥嶺麼?要是母親在身邊,她會把自己埋在哪裡?想到母親。李天郎心裡酸楚更甚,母親是永遠也見不到了。這位驕傲剛強的徐家後人,註定要埋骨異鄉,相比之下,我地歸宿已經是上天垂愛了……李天郎低下頭,拍拍阿里的脖子,讓它安靜下來。見李天郎沒有回應自己的話,阿米麗雅輕輕地嘆口氣,幽幽地說:“中原富甲天下,人傑地靈,是一個令人眼花繚亂的大千世界,每一寸土地上都滋長著雍容華貴和繁榮昌盛,猶如嬌豔的牡丹。也難怪那麼多域外胡人樂不思蜀,沉溺於中原的浮華,就連我,也羨慕不已,不得不一次次提醒自己別忘記這是充滿蠱惑的長安……但是,這裡到底不是家鄉,我呼吸不到清醇自由的空氣,也無法展喉歌唱,我覺得自己就象折翅的小鳥,鬱郁壓抑。長安雖好,培育得出牡丹卻真地長不出雪蓮,你看這天,沒有西域那麼藍,那麼高;這陣陣寒風,也顯得濃厚而慵懶,那有朔風飛揚的西域那樣雄渾剛烈;甚至連壺中的酒,少了點什麼味道……”公主的話,不斷地撥動著李天郎地心絃,是啊,安西,安西,那浸透鮮血和剽悍的雪山、戈壁和草原,無時無刻不在他心底深處深情呼喚,天意!天意!李天郎挺直腰板,抬首極目四望,光禿禿的麥田裡有間或露出割過的麥茬,毛乎乎的巨獒拱起一堆堆積雪,驚得一群群麻雀喳喳亂飛。不遠處的終南山上積雪皚皚,綠色的松柏在大雪中搖曳著傲立的枝椏,幾隻鷂鷹在山頭高高低低地盤旋。現在的安西,也是冰雪的世界,那樣遼闊平整的積雪,從巍巍蔥嶺傾瀉而下,將所有的一切都厚厚裹蓋,杳無人跡的大地,似乎在懨懨地沉睡,直到來遲的春天叫響她的大門……

“勇士們騎著駿馬,穿行在茫茫雪原,他們潔白的披風喲,繡有美麗的雪蓮,那一針一線的刺繡啊,來自心上的姑娘,勇士風霜磨礪的臉喲,留有情人熱吻的芳香……”阿米麗雅的歌聲婉轉動聽,撲面而來的是西域特有的奔放情調。連趕車的馬伕也聽得出神,忘了揚鞭,馬兒鬃毛聳動,和著歌兒的節拍得得前行。

“官爺,風林坳到了!”馬伕指指前方一座秀麗的村莊,數股嫋嫋的炊煙彙集在一起,將安寧祥和的村莊輕輕籠罩,“方老先生的私塾就在村東頭……”

李天郎聞言不由得激動起來,就要見到親人了!他在村頭跳下馬,虔誠地沿著村間的小路往東緩行,馬車伕見狀也勒緊了韁繩,放慢了拉車挽馬的腳步。幾隻咯咯驚叫的雞慌慌張張地從“風雷”“電策”眼前飛過,看家的黃狗剛衝到門口便渾身篩起糠來,趕緊將自己的尾巴夾在屁股下。還好,差不多是晚飯時間,各家院子裡比較冷清,只是從初亮燈火的視窗裡傳來陣陣閤家歡樂的喧鬧,沒有頑皮的孩子出現在巨獒面前,否則很容易引得它們狂性大發。

“好香啊!這是什麼香味啊?”愛花如命的阿米麗雅驚喜地叫起來,“多淡雅的香味!寒冬臘月中原也有盛開的鮮花嗎?”一半竹編的籬笆。一半土夯的外牆隔出了一個小小的院落,一叢叢的梅花、臘梅花從牆裡和籬笆縫隙處探出來,猶如擋不住的無限春色。簡樸的木門上方有一個模糊的太極圖案,有些褪色的門柱上有兩行龍飛鳳舞地大字:居斗室縱橫天下,舞清袖瀟灑乾坤。看到這兩行熟悉字型,李天郎心中一熱,眼眶不由得紅了,嘴裡念道:“恩師……”輕叩柴扉。一溜小跑的腳步聲後,門“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