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離,三聚而三散,以熟戰法,評優劣;待四營人馬演畢後方是各營騎、射、操、單挑對陣,最後才是校閱的最高潮:奪旗!先自抽籤決定對手,然後各營挑勇者兩隊,一隊攻敵奪旗,一隊守陣護旗,以一柱香為限,最快奪旗者為勝。
“咻~~~~”尖銳的鳴鏑聲!不止一支鳴鏑,而是上百支鳴鏑!整齊劃一的上百支鳴鏑!
正從方才閱兵的盛景中平息下來的氣氛突然為之一緊,觀禮臺和校閱臺都有刷刷的目光循聲望去,番兵營出場了!最後出場的番兵營!與往年大不一樣的番兵營!
“什麼玩意怪叫?”邊令誠翻著眼睛說道,“鬼哭狼嚎似的!”
高仙芝看著旌旗不亂的番兵營,眼神一亮,不由得“咦”了一聲,引得眾將皆矚目。由野利飛獠的鐵鷂子打頭,其次是僕固薩爾的回紇驍騎和胡漢步卒,最後是鵰翎團三百善射騎手。
不知什麼人發令,斷後的鵰翎團中有一百名箭手再次彎弓挑射。“咻~~~~”又是一陣尖銳的鳴鏑聲。
萬眾一心兮,群山可撼。
惟忠與義兮,氣沖斗牛。
朔風飛揚兮,蒼穹飛雪。
旌甲蔽日兮,笑與君決。
主將親我兮,勝如父母。
干犯軍法兮,身不自由。
號令明兮,賞罰信。
赴水火兮,敢遲留!
上報天子兮,下救黔首。
殺盡賊子兮,覓個封侯!
番兵營突然爆發的《朔風飛揚曲》使在場每個人都意識到,確實是與往日大不相同的番兵營!
“好歌!好氣勢!”高仙芝在心裡說,李天郎到底有點本事!區區五月就能將胡人調教至此,著實不易。
“大將軍,今天可有好戲?”邊令誠懨懨地說,不停地趕著撲在他臉上的蒼蠅。“咱家身子可是不適,不能坐太久!”
“呵呵,監軍大人,今天可是好戲連連!”李嗣業搶著回答,“先且看看番兵營那幫胡人怎麼個舞弄法吧!”
李天郎。哦,在那裡,騎馬走在最前面。高仙芝微微一笑,某家今日倒要看看你接下來還有什麼招法!
歌聲激越,氣壯山河。
旁觀的百姓在驚滯片刻後,轟然叫好。
尤其是看到自己本族徽記隊旗的各族胡人,更是聲嘶力竭地呼哨,歡呼,將各種各樣的帽子、頭巾、拋上天空。即使是平時人丁零落的波斯卡維軍旗,也受到眾多遠道而來的波斯商隊的歡呼。
校閱臺邊的岑參面有得色,鼻子裡隨《朔風飛揚曲》調門哼哼有聲,站在旁邊的段秀實冷笑一聲,俯近他耳邊狠狠地說道:“看等會老子把這幫只會乾嚎的番子打得滿地找牙!嘿嘿!”
“段將軍,話別說早,某家等著看那!”岑參不軟不硬地回擊道,“古人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將軍還是稍安毋躁,交手之後再言勝敗的好!”(文′心′手′打′組′手′打′整′理)
段秀實回頭瞅瞅身後一干威猛的部屬,嘿嘿又笑,低聲對田珍說:“別留情!往死裡打!”
李天郎昂首挺胸走在自己隊伍最前面,不用回頭,他也可以感覺到部下集聚在自己後背的炙熱目光。剛才那陣歌聲,已經足以說明他們士氣是多麼的激揚,熱血是多麼的沸騰,不管今天勝敗如何,番兵營已經脫胎換骨,與過去截然不同了!巨大的成就感和自豪感使李天郎神采奕奕,他的眼光掠過歡呼雀躍的百姓,掃過肅穆靜立的將士,躍過高聳的校閱臺,飛到那獵獵飄揚的大旗上。
“番兵營接令即位!”旗牌官的大嗓門即使是在如潮的雜聲中依舊清晰可聞。
番兵營按慣例應列陣於玄甲營正後方。
蟠龍軍旗!
李天郎率隊一步步走進它,蟠龍軍旗!
身後近處是得得的馬蹄聲,雖然鐵鷂子的防護僅僅是馬匹多幾塊保護馬頭的“面簾”,保護馬頸地“雞頸”,保護馬胸的“當胸”而已,既無保護馬軀的“馬身甲”,也無保護馬臀的“搭後”,更無豎立在馬臀部的“寄生”甲,即使是有的那幾塊其精良程度也比玄甲軍差得老遠,馬上的党項騎手不僅同樣甲冑少得可憐,而且都是自己購置或者繳獲的,式樣五花八門,更讓人不入眼,但他們快速敏捷的衝擊力在軍中也是獨樹一幟,往往充當側翼包抄主力,否則高仙芝也不會對鐵鷂子另眼相看;馬蹄後面,是嚓嚓悶響的腳步聲,整齊而有力,聽著都是一種享受。胡漢混編,形成了以漢軍士卒為核心的步戰中堅,而當驍勇的胡人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