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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象。

“哦,他本是突厥人中的拓羯,箭術精湛……後來跟我做了隨從,葛邏祿人都是死心眼兒……”李天郎有一搭沒一搭地答道,雪玉兒“李郎”的稱呼令他十分別扭,為什麼,以前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稱呼自己的麼?怎麼今日這親暱的稱呼令人如此窘迫?明白了,阿米麗雅,五年來,只有阿米麗雅這麼稱呼自己,而自己也幾乎完全習慣了她的輕喚,已經沒有人能夠替代……

歌舞聲中,兩人痛飲了幾杯,雪玉兒已是發衩鬆散,羅衫輕解,和衣甲整齊的李天郎形成鮮明對照。“我老了,變了,沒有以前漂亮了吧?”眼波流動的雪玉兒伸手攬住正襟危坐的李天郎脖子,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就是以前我最嫵媚的如雪肌膚,你最喜歡的,也老了,不再絲綢般光滑,羊脂般剔透了……不信你摸摸……”

門外突然傳來阿史摩烏古斯的喝令聲,隨著就聽見弓弦響,有人一聲驚叫,間或有人悶哼。嘈雜的樂聲沒有讓李天郎沉迷,他一把護住雪玉兒,一手握住了兵刃,正好抵消了肌膚相親的尷尬。“是什麼人?”他低聲問癱軟在自己懷裡的雪玉兒。

雪玉兒一時沒有回答,她似乎乏力地將頭靠在李天郎的胸前上歇了歇,嚶嚀一哼,用胡語喃喃說了兩句,是罵人的話。此時,樂聲已止,門外傳來胡語的呼喊,在喊雪玉兒的名字。“是找你的麼?”李天郎再問。雪玉兒白亮的脖頸後面有一顆黑痣,象一隻挑逗的眼睛,衝著李天郎的視線眨眼。“我去看看……”雪玉兒剛剛睡醒似的直起身來,迅速攏了攏了攏衣衫,用胡語高聲詢問,外面隱隱有回答。“是個老熟客,你還記得那個粟特商人胡拉克麼?”李天郎點點頭,在疏勒你可以不認識別人,但一定會認得這個胡拉克。只是,他突然來幹什麼?純屬巧合麼?恐怕沒那麼簡單……

胡拉克和他的家族是絲綢之路赫赫有名的商家,他們的腳步橫貫東至大唐廣州,西至拂,大食的廣闊區域。成千上萬匹駱駝背上,承載著滾滾財富,在疏勒城裡,他的房屋比軍府還大,甚至沙王室的阿摩支王族,都用疏勒特產的氈毯與之交換來自五湖四海的奢侈品。

門拉開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阿史摩烏古斯黝黑的背影,他左手持弓,右手扣著三支待發太習箭,虎視眈眈。在他前面的小院門口,緊張地對峙著四個人,他們的腳下,赫然各插著一支羽箭!

“胡拉克,你鬼叫什麼!”雪玉兒笑罵道,完全恢復了青樓老闆娘的神采,“觸了黴頭了罷?”

“你這裡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凶神惡煞的門神?”胡拉克長舒一口氣,扶了扶頭上華麗的貂皮帽子,擺手示意身邊的人收起兵刃。

阿史摩烏古斯餘光一掃神態自若的李天郎,緩緩放下了硬弓,又狠狠瞪了對方一眼,閃開了道。雪玉兒站在迴廊下和慢慢走進的胡拉克嘰裡咕嚕擺談兩句,回頭對李天郎說道:“胡拉克想和你攀攀交情,說還有事相求。你……”

“讓他進來吧。”雖然還不知道這個胡拉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至少可以擺脫與雪玉兒獨處的窘境,李天郎不假思索地答應了,再說,一個商人,和官府中人套近乎幾乎是他們樂此不疲的嗜好。見李天郎答應得這麼幹脆,雪玉兒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別以為這是我處心積慮,胡拉克是這間女肆實際的主人……”她壓低聲音飛快地說,顯然不想讓胡拉克他們聽見,“他……死樣!”雪玉兒忸怩作態地嬌呼一聲,伸手拍開捏住自己臀部的手,胡拉克順勢又在她胸上摸了一把,哈哈大笑著走進屋來。

“雅羅珊李將軍!”胡拉克的聲音象銅鐘一樣洪亮,“久仰!久仰!今日得見,胡某三生有性!前幾個月就在龜茲見識過大人麾下勇士奪旗之猛,當真名不虛傳,強將手下無弱兵!厲害!厲害!精彩!精彩!”

“過獎!”李天郎微笑著點點頭,看著胡拉克身後的隨從被氣勢洶洶的阿史摩烏古斯橫身攔住。胡拉克也注意到了,居然絲毫不以為忤,繼續張開雙臂,先是以漢家禮儀,後以粟特禮儀與李天郎親熱見禮。如此的熱情和真誠不得不令人感到親切,李天郎站起身來還禮,胡拉克一撩長袍,呵呵笑著很自然地在他身邊坐下。

“胡先生的漢話好地道,幾乎沒有半點胡人口音,要是不見人,沒人會認為你乃胡人。”

“唉,我們做生意的的走南闖北,不會說兩句當地話,那還怎麼做買賣?來!先幹三杯再說!我先乾為敬!”胡拉克咕咕倒下去三杯酒,旁邊的雪玉兒立即為他斟好。“自去年便聽聞李大人以三百人馬擊敗吐蕃千人鐵騎,又攻破天塹大山子,威名遠播,雅羅珊如雷貫耳,胡某好生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