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嬤嬤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奴婢並不是太醫,不知她是真病還是假病,浣衣局活計重,經常有人裝病,奴婢也是萬般無奈,只得殺一儆百,這也是為了浣衣局大局著想!”
霍雨音嗤笑一聲,“嬤嬤真是的,有病沒病又不是一定要太醫才能看的出來,既是浣衣局的人不好好幹活,想必也是嬤嬤這個管事當得不稱職了!”
管事嬤嬤大驚失色,“奴婢知罪,以後必定嚴加管教,請娘娘恕罪!”
筱蝶在外面的時間太長,又因為病得太重,一時體力不支,竟然暈了過去,賢妃見狀道:“皇上一向提倡後宮仁德,你這個嬤嬤倒好,如此歹毒,折磨宮人!”回首對身後侍女道,“還不馬上請太醫過來?”
霍雨音和聶臻對視一眼,道:“娘娘,這嬤嬤心狠手辣,若是此宮人再留在浣衣局,怕是凶多吉少,娘娘宮務繁忙,顧不得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不如臣妾帶回宮中,等身子養好了,再回浣衣局吧!”
賢妃略一思索,“好吧!”又對管事嬤嬤叮囑道:“你好好思過,若有下一次,本宮決不輕饒!”
管事嬤嬤如蒙大赦,“多謝娘娘開恩!”看著一旁的聶臻,眼中掠過一抹仇恨的冷笑。
---
筱蝶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思桐也發現了問題所在,試探道:“太傅是不是懷疑筱蝶之事和孝慈皇后有關?”
聶臻也不隱瞞,“除非這些人之中有人知道什麼見不得的事情,招致了殺身之禍,否則何以要把人都逼上絕路呢?”
思桐下了很大的決心,忽然脫口而出,“其實奴婢早就懷疑皇后娘娘的死和溫貴妃有關!”
聶臻早有了疑心,也知道思桐有事情瞞著自己,淡淡道:“說來聽聽!”
思桐見聶太傅並不意外,更是堅定自己的判斷,心知聶太傅根本不會一無所知,卻從來不顯山不露水,只是在等待自己和盤托出。
“皇后娘娘在世之時,溫貴妃對娘娘頗為尊重,兩人一直關係甚好,可就在皇后娘娘去世的前兩年,皇上就幾乎不再踏足中宮了,後來皇后娘娘的身體無端消瘦,怎麼補也不見好,太醫院的人也只說娘娘操勞過度,多加休息就好了,原來娘娘也並沒有當一回事,可是後來漸漸臥床不起,大公子從外面請來了一位大夫,說娘娘已經病入膏肓,就是華佗在世,也無力迴天,再往後,就香消玉殞了!”
聶臻沉思片刻,道:“你有什麼證據嗎?師姐位居中宮,嫉妒她的人多得去了,你憑什麼就認為是溫貴妃呢?”
從未見過冷靜的思桐眼中如此激動的光芒,“奴婢的確沒有什麼證據,可今晚從筱蝶處得到的訊息,奴婢開始懷疑溫貴妃,如果不是做賊心虛,為什麼要將宮裡所有的人全部換過一遍?無非是擔心露出蛛絲馬跡,而這些被逐出潛雲殿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瘋了,剩下的也病病歪歪的,如果不是太傅出手救治,筱蝶也死了!”
“你是說這背後有人在操縱這一切,要不著痕跡地把她們全部滅口?”
“奴婢覺得只有這一種解釋,不會有別的解釋!”
聶臻忽然想起什麼,“溫貴妃肚子裡的孩子幾個月了?”
思桐略一思索,“快六個月了!”忽然壓低了聲音,“奴婢聽太醫院的一個同鄉說,太醫院的首席太醫曾私下說過,說懷得很可能是個男胎呢!”
聶臻心底雖然震驚,表面上卻很平靜,這個訊息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傳到霍家去了?霍家的人坐不住了吧!可問題是,現在動手只會給人留下把柄,溫貴妃一定是萬分小心,怎麼可能讓你輕易得手?聰明的就不要輕舉妄動,至少承志現在還是太子,易儲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
夜裡,聶臻實在睡不著,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人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只得起身,長髮披散,僅僅著寢衣赤足走在冰涼的地磚上,獨自看著天上帶著些許清冷的月輝,月光在身後投下長長的影子。
忽然聽到嚶嚶泣泣的細微聲,聶臻心下好奇,這麼晚居然有人和自己一樣睡不著,還在低低啜泣?
躡手躡腳走過去,透過重重暗影,居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明珠在薔薇花下獨自抽泣,瘦削的身形一顫一顫的!
聶臻靜靜地看著她,自從霍家養傷回來之後,就不太對勁,完全沒有了以前的伶俐活潑,經常表情木然,呆呆怔怔,做事情也是丟三落四,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明珠哭泣了半晌,落寞失落轉身,驀然發現有人站在身後不遠處,嚇得差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