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不明所以,好奇道。
聶臻失笑,“就是你的太子舅舅,他很快就要來了!”比起血緣上的親情,她更加偏向於師哥這個身份,她最初和師哥的相識,就是源於師兄妹的情誼!
半晌之後,一艘巨大的船在遠方出現,無憂眼睛尖,大叫道:“娘,父王,船來了,船來了!”
君玄影俊目掃過那艘緩緩而近的大船,雖然遙遠,可是依然看得清,船頭站著一個人,身姿如碧樹,凜然生威,這個人,他再熟悉不過,晉國太子,鳳鳴!
他的心遽然一痛,痛得呼吸都不順暢,唇色越來越蒼白,那艘船越來越近,臻兒就離他越來越遠了!
時間安靜得靜止一般,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那艘漸漸逼近的大船!
鳳鳴站在船上,一襲金鍛錦袍,寒意逼人,尊貴,淡漠,目光鎖定對岸的臻兒的時候,心尖一顫,那個純真如雪的小師妹,依然美麗如初,驚若天人!
她身邊還有個孩子,三四歲左右的年齡,生得極是俊美,看到無憂的時候,鳳鳴黑眸中掠過一絲犀利,那個孩子雖然容貌上並不十分肖似君玄影,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第一眼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就確定他是君玄影的兒子,是那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神似!
她居然已經有孩子了?如今的臻兒少了一分當初的銳利,多了一分歲月磨礪之後的從容和淡定,真是想不到臻兒不僅還活著,居然還有了君玄影的孩子!
多年不見,臻兒依舊姿容絕世,連體態都不見豐腴,這期間種種,他已經有所耳聞,對君玄影,一開始就沒有好感,現在更是沒有任何好感,船靠岸之後,向她輕然微笑,一如往昔般親切*溺,“臻兒!”
聶臻見到闊別多年的師哥,毫無陌生的距離感,心頭一時哽咽難言,師哥對她的好,早已讓曾經的欺騙消失得無影無蹤,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她又何必耿耿於懷?
無憂和爹孃在一起時間久了,身上那種活波的天性已經全然恢復,面對這個深沉冷肅的太子舅舅,倒是一點也不害怕,清澈的童音道:“無憂見過太子舅舅!”
鳳鳴近距離見到臻兒的孩子,唇角不自覺彎了一彎,親切道:“多大了?”
無憂脆生生道:“已經三歲兩個月了,馬上就三歲三個月了!”
三歲三個月?這個年齡讓鳳鳴心思微暗,照這個時間推算,當初在清平鎮那場追殺的時候,臻兒就已經懷上孩子了。
鳳鳴黑眸瞬時一冷,充滿寒意的目光掃過一直視若無睹的君玄影,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不管是否知情,不管是否是他自己乾的,臻兒有孕之軀,亡命天涯,君玄影都是罪魁禍首,是不可原諒的!
兩人視線相觸間,有敵意冷幽的光芒,只是旋即一碰,就各自移開了視線,鳳鳴不欲多做停留,對聶臻道:“我們走吧!”
聶臻點點頭,抱著無憂準備上船,君玄影無視鳳鳴不善的目光,大手一揚,拉住聶臻的衣袖,柔聲道:“我會盡快來接你,別讓我等太久!”
聶臻不置可否,“你在這裡可不是受歡迎的人,所以也不要來自討沒趣了!”
這段時間,無憂已經和父王處得極好,聰明的小傢伙已經知道娘和父王即將分開,依依不捨,拉著父王寬大的衣袖,撒嬌道:“父王也一起去嘛!”
君玄影摸著無憂的小腦袋,含笑凝視,看著這溫馨的一幕,鳳鳴眼眸中掠過一抹深沉的複雜,那個輕靈若仙的小師妹,一直是他心中的守護,只因為這個居心叵測的男人,竟然遭受了那麼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苦!
無憂是個難纏的小傢伙,聶臻哄了半天,他才戀戀不捨地鬆開父王,“父王,你一定要早點要接我!”
君玄影含笑道:“一定,記得不能惹你娘生氣!”
無憂伸出小手,煞有介事道:“拉鉤,說定了!”
看著妻兒坐上了船,君玄影原本充實的心彷彿瞬間空了一般,怔怔地看著離岸遠去的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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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兒,你想清楚了,他能傷你一次,便能傷你許多次!”鳳鳴微嘆,對君玄影這個男人根本不抱樂觀希望!
聶臻不語,只是和無憂玩著師哥帶來的各種孩童玩具,卻忽然聽到外面簫聲嫋嫋,掀起船簾,看向那個岸上的孤絕身影,靜靜佇立,手持長簫,飄渺簫聲從風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