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竟然有利刃般的恨意，聶臻沉默地凝視他，其實事實如何，王爺早已查得清清楚楚，不過聶臻想聽他自己是怎麼說的，半晌才道：“這些東西是誰教你的？”

他瘦小的身子一顫，高聲道：“沒人，是我自己看不慣你！”

太子謀害豫王妃的罪名已經朝野皆知，禍及自身，如今再無翻身的可能，而聶臻也不會允許一個謀害自己孩子的人有重新崛起的機會。

生活中充滿了未知，曾經美名遠播的迦南醫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孩子會這樣痛恨自己，不，他已經不是孩子了，而是一個心中充滿怨恨的少年！

承志對他目前的處境很是清楚，看著聶臻的波瀾不驚，咬牙切齒道：“六皇叔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些年，他利用我父皇的信任，結黨營私，架空我父皇的權力，我這個太子不過是個空殼罷了！”

他的利齒是聶臻從未見過的，不過聶臻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終於開口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王爺是對社稷有功之臣，這些年，若不是他在，你以為你還可以安享這東宮太子的尊榮？你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你卻聽信殲佞之人的讒言，是非不分，實在難以堪當一國儲君的重任，如今想要罷黜你，不過是眾望所歸罷了！”

承志喊得聲嘶力竭，“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我不信他從來沒有覬覦屬於我的位置？”

聶臻的目光掃過他，讓他身上血液一凝，聲音不帶半分感情，“你知不知道，就憑你剛才這句大逆不道的話，不要說罷黜你，就是處死你，也無人敢有疑義？”

承志忽然慘笑，“我知道，你如今得償所願，嫁給了有權有勢的豫王爺，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狗仗人勢，早已不是當日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太傅了？”

聶臻皺眉，就算是太傅，她始終也都是不卑不亢，何曾有過唯唯諾諾的時刻？不過承志的心靈已經扭曲，豈是自己一句話兩句話可以扭轉他的偏執的？

見聶臻不說話，承志以為說到了她心坎上去了，得意一笑，“被我說中了，無話可說了吧，聶臻，你有人模人樣的今天，都是拜我母后所賜，拜我所賜，你應該感謝我母后和我對你的施捨！”

聶臻靜靜地看著他，看他還有多少不為自己所知的臉孔，淡淡道：“你這樣忠殲不辨的儲君，他日若是承繼大統，必是寧國的災難，為了天下蒼生著想，你確實不應該霸佔這個位置了！”

承志身形一顫，嘶啞著嗓子，“藉口，都是藉口，我不信你沒有自己的私心！”

聶臻淡淡看了他一眼，“誰能沒有私心？你難道沒有自己的私心？”

承志還未長足的身子竭力想衝過來，卻只是徒勞無功，看著聶臻隆起的小腹，恨恨道：“聽說他很喜歡你呢，為了你不納姬妾，只要你一個女人的孩子，我早就知道，你們這對寡廉鮮恥的殲夫淫婦早就勾搭上了，連孽種都生下來了，現在我不但要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還要殺了你府裡的那個孽種…”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星辰已經一巴掌打了過去，力道之重，讓他嘴唇瞬時出了血，一雙眼睛卻倔強地死死瞪著聶臻！

聶臻輕輕搖頭，“你被人利用了卻渾然不自知，還想在這裡扮演救世主嗎？真是可憐至極！”

他一愣，眼眸驚恐地放大，“你說什麼？”

聶臻早已不再把他當孩子看，緩緩微笑，淡淡道：“身為儲君，沒有一點察人之明，你原本對我的事情瞭解得應該少之又少，你掌握的所有資訊都是來自明珠的口授吧？”

承志渾身一震，的確是明珠，難道明珠又有什麼私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珠暗戀大公子多年，最終卻嫁給了二公子，成為了二公子的妾室，因為故意瞞報訊息，拖延時辰，使得霍家失去救助聶臻姐弟的最佳時機！

這件事對霍家來說，可大可小，霍興彥堅持嚴懲，要把明珠逐出府去，可霍夫人良善，再加上霍沁年對她有新鮮勁，出面求情，後來只罰在霍氏祠堂跪地思過三個月！

誰知明珠當時不知自己已經有孕，跪著跪著竟然小產了，在陰冷的祠堂無人伺候，血崩差點危及性命，還好最後被人發現，才撿回一條命，但身子已然受損，終身無法再孕！

大公子對她的厭棄和冷漠，口口聲聲要把她逐出府去，讓明珠如墜深淵，之後的小產致不孕，更是讓她心生絕望。

她從小在霍家長大，當然知道二公子生性薄情，他的情愛並不可靠，能生下一男半女，才是未來的指望，原本她若有孕，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