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柳忠臉上。
柳忠打了一個寒噤。
柳西塘連隨吩咐道:“將馬車拉入莊內之後,立即給我準備熱水食物,送到練武廳。”
柳忠詫異道:“練武廳?”
柳西塘目光再落那條狼的身上,道:“我要將這條狼全身洗刷乾淨,醫好他的傷,再給它足夠的食物。”
接看,柳西塘又道;“這是罕有的異種銀狼,我見它可愛,才不惜重金從那幾個參客的手中,將它買下來,否則它已被剝皮拆骨!”
柳忠心裡暗忖道:“我就不覺得這條狼有什麼可愛了。”
柳西塘接道:“誰知道這畜牲非獨不感激,反而對我這樣子無禮,這種忘恩負義的畜牲,我若是讓它死得這麼痛快,豈非便宜了它!”
柳忠聽著心中暗笑。
因為他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柳西塘這樣罵對不起他的人:“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忘恩負義──”現在這條狼雖然沒有一個狗肺,刮是有一顆真正的狼心。
難道柳西塘根本忘記了這是一條狼?
聽到最後柳忠卻暗驚起來。
柳西塘的說話之中顯然還有說話。
雙英鏢局的練武廳相當寬闊,不過已經很久沒有人在那裡練武。
柳西塘與鳳棲梧也就是雙英鏢局的雙英,他們既然已拆夥,雙英鏢局的招牌自然亦得拆掉。
鏢局也就結束。
因為鏢局中的人大都與柳西塘合不來,鳳棲梧一走,他們很多亦跟看離開,留下來的就不給柳西塘趕走,不久亦沒有意思再留下去。
柳西塘非獨沒有再接生意,脾氣更日益暴躁,有時候簡直就像是一個瘋子。
沒有人喜歡侍候一個瘋子。
偌大的一間雙英鏢局於是只剩下柳西塘夫婦,柳忠一個老僕人。與及春花秋月兩個小丫環。
春花秋月兩個小丫環亦是柳忠一樣,自小賣入了柳家,他們不能不留下來。
柳忠春花秋月三人都不是練家子。
玉蘊芳一向只是在後園練劍。
練武廳不廢置才奇怪。
現在這個練武廳更成了養狼的地方。
柳西塘將那條銀狼綁在一條柱子上鎖好不久,熱水食物都送來了。
柳忠知道柳西塘的耐性有限,也知道柳西塘等得太久,就會動怒。
他並不想再捱打。
柳西塘果然用熱水將那條銀狼身上的血漬泥濘洗刷乾淨,而且還用最好的創藥敷上狼眼,再紮上白布。
那條銀狼雖然醒轉,可是柳西塘早已將它的雙腳用繩子困縛起來。
所以洗刷敷藥的工作,進行得還算順利。
紮好狼眼,柳西塘才用刀將狼腳的繩子削斷。
那條銀狼立即躍起身撲前。
柳西塘已經站在狼牙咬不到的地方。
他繞看那條柱子移動腳步。
那條銀狼亦跟看移動,始終是面向著柳西塘。
它的鼻子亦可謂靈敏的了。
只要那條鎖鏈一斷,它就可以撲到柳西塘的身上。
鎖鏈卻是鐵打的,並非一條狼能夠掙斷。
柳西塘緩步移到那盒食物之前的時候,那條銀狼終於停下來。
它沒有再跟下去,低頭吃那些食物。
在飢餓之下,人也會忘記羞辱,向食物低頭,何況狼。
可是那條銀狼才吃了一口,柳西塘一腳就將盤子踢開。
那條銀狼立時叫起來。
這次的叫聲就像在哀求柳西塘將食物還給它。
柳西塘一笑,用腳將盒子移回,那條銀狼的口一落,他卻又將盒子踢開。
這無疑也是一種虐待。
一次又一次,那條銀狼的叫聲逐漸憤怒起來。
它盛怒之下,再開始狂嗥亂撲。
柳西塘一見大笑。
這個人的腦袋莫非有什麼問題?
一個人的腦袋如果沒有問題,相信絕不會無故在家中養一條狼。
柳西塘是真的將那條銀狼養在家中。
他養那條銀狼的目的似乎就只是為了有一個虐待的物件,三個月下來,所有虐待的手段他幾乎全都用上了。
那條銀狼的叫聲,一日比一日淒厲。
現在如果解開了那條鎖鏈,它一定會跟柳西塘拚命。
甚至柳忠也已有那種感覺,柳西塘卻仍然繼續他對那條銀狼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