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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他緩緩闔上眼瞼,不語,不動,無聲,無息。

(十)

他過不了這個劫,他成不了佛。

因為他要成佛,所以她要成魔。

只不過,這個因果關係,乃是早在他與她尚未存在之時,便已註定。

她是被造出來的魔,就像,他是被造出來的佛。

為此,生靈滅,三界亂,一切的一切都僅是上位者的一個使用工具,一個平衡手段,而已。

若眾生普渡,若苦海乾涸,那,要佛何用?那,何來的信服膜拜?那,如何執萬物於鼓掌?

他愛她,就像他愛眾生。

他無力渡眾生,就像他只能看她成魔。

(十一)

她最終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她終究沒有得到他的獨愛。

他在她的眼前,變薄,變淡,化霧,成煙,終,消散,不見。

她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只是清楚地感覺到了他的無奈,他的苦澀,他的不甘,他的歉疚,他的悲憫。

她再也看不見他了,她的眼中只餘空茫一片,她的魂魄生出了道道裂痕,一觸即碎。

(十二)

她對那些趁機襲來的除魔力量不躲不避,卻於天帝認為一切終在掌握中可就此結束之際,撞向了撐起天庭威儀的擎天五柱。

看著代表世間眾生之苦的控制力轟然而落,她用自己的魂魄碎片拼出了他的容顏,將那一抹唇角的淺笑永留眸中心間。

我終於解了眾生的苦,你高興嗎?

我愛你,只愛你一個,哪怕,我只是你所愛的眾生中的一個。

可是,如果我不屬於眾生,怎麼辦?

第九章 一座大山消失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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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在泡溫泉。為什麼要用‘又’呢?因為這已經是我半個月以來的第二十三次了。

夜墨以‘朝遊蒼梧暮滄海’的勁頭帶著我六合八荒的一陣亂串,幾乎將普天下最好最有名最不為人知的溫泉泡了個遍。

開頭幾天我還玩得挺高興,這種只爭朝夕的瘋狂享樂本就甚對我這菜鳥妖怪的胃口。但漸漸的就感覺不是那麼回事了,每日裡跟趕場子似的累個臭死不說,幾乎早晚各一次不少於兩個時辰的浸泡,簡直快讓我能像蛇一樣活活褪下幾張完整的妖怪皮來。

他孃的,我算是知道了,這混帳小子一定是在耍老孃!

終於想明白了的我立馬殺氣騰騰取過手邊的又一套新衣穿戴整齊,為什麼要用‘又’呢?因為這已經是我半個月以來的第二十三套了。換句話說,我每泡一次溫泉,就會上上下下里裡外外換個簇新。當然,也是那個臭小子的安排。

雖剛入秋,卻已是大雪封山,目所能及皆是白皚皚一片。

我現在所待的地方是位於極北之地的‘滅雲山’,終年冰天雪地萬古不化幾乎沒有任何生機,天曉得夜墨是怎麼知道在這峰頂的罅隙處竟然會隱藏了一個溫泉的。

茫茫雪峰連綿起伏數百里,直直高插入雲,就連太陽的金色光輝,在這裡看來也只餘了炫目的蒼白。

還有,一抹純黑。

夜墨正於那無垠白色之間席地而坐,長長的麾裘下襬隨意鋪開,微敞著的黑貂毛領襯著薄起紅暈的臉頰仿被淡淡柔光籠罩。

在這個罡風狂嘯的絕壁之頂,他的滿頭黑髮卻是柔順垂落於肩紋絲不動,一手執扇,一手執壺,時不時仰脖張口接住傾洩而下的一柱清冽美酒,搖頭晃腦低吟淺唱好不自在。

看著眼前這個直如在最豪華的勾欄酒樓裡飲酒賞景縱情享樂般的傢伙,我忍不住芳心亂撞悠然呻吟:“真他媽的是個妖孽!”

“咦?蕭遙,怎麼這麼快?”他歪頭衝我眨了眨眼,一臉故作的驚訝讓我很想把那張魅惑的妖顏給一腳踩進積雪裡。

夾著細碎冰凌的冷風讓我渾身的血液幾乎瞬間凍結,自己的那點微末道行實在是不夠抵禦此地的徹骨嚴寒。裹緊了厚厚的皮草,我咬了咬牙目露兇光:“你在耍我是不是?”

“何出此言吶?我怎麼捨得耍我的親親蕭遙呢?”開啟摺扇,緩緩輕搖,風流倜儻,神情誠懇,裝模作樣,相當欠扁。

“呸!”我冷冷一哼身形移動,踏雪而過不留點痕,嗖忽進入他所設下的保護結界,內裡如若溫室,暖意融融。

總算這小子知道我平生最看不得茫茫白雪被踐踏破壞,故而一直都是虛虛懸浮,未留下半絲印記:“說!你這麼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