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展旗吼叫著讓她住嘴,周圍已有路人好奇地圍了上來。
我啼笑皆非,拎著包轉身向所裡走去。走了幾步,覺得意猶未盡,又迴轉頭來到她倆身邊。
見我殺個回馬槍,白麗竟一時停了嘴。我直逼到她眼前,輕輕地說:“如果我想勾引你老公,根本不用等到今天,哪還輪得到你來爭風吃醋?”
說完,我趾高氣揚地轉身離去。她在我身後沉默了幾秒,旋即爆發出更猛烈的咒罵。
有時候會設想過這樣的情節出現,甚至這也是我早已練習過的對白,但是,沒想到,卻從高展旗這裡得以應驗。多好笑,在別處種的惡果,在此處得了報應。
我扯著嘴角,帶著莫明其妙的笑容走進辦公室,開始工作。
上午十點,我的房門被輕輕敲響,我從案卷中抬眼,一張清秀可愛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我受到驚嚇,騰地站了起來,口裡下意識地打招呼:“江小姐?!”
她怎麼來了?林啟正為何如此不能控制局勢,不是說好了只是電話諮詢嗎?何曾料到需要短兵相接?我笑容滿面,心裡卻恨恨地埋怨。
江心遙臉上洋溢著笑容,口音依舊帶著濃濃的香港腔:“鄒律師,不好意思,打擾你。”
“沒有沒有,請坐!”我分外殷勤,仿似無意地隨口問一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辦公?”
“你原來給過我名片啊,你忘了嗎?”
“哦,是的。有什麼我可以效勞的?”我懊惱不已。
江心遙從包中掏出幾張紙,遞到我面前:“我的幾個朋友捐了點錢,想重修一下啟福寺供奉觀音的那個佛堂,寺裡方丈寫了個協議,我想請你幫我看一下。”
我趕忙回答:“現在致林的業務已經轉由我們所的另外一位律師負責,不如直接請他幫你看一下?”
“阿KEN也是這麼說啊,可是,我這又不是公司的事,是我私人的事,我覺得和你有緣啊,所以還是想找你,諮詢費我會照付的。”她嘟起嘴,用嬌寵的口氣喊著林啟正的英文名,聽在我耳裡,讓人窒息。
“不是這個意思,江小姐,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就幫你看一下。”我只好應承。
她笑了,很滿足的表情。她的臉不施粉黛,太陽色的面板,光滑細膩。頭髮隨意地披在肩上,額角處可見毛茸茸的新發,甚是可愛。關鍵是,她居然穿著一套奶黃色的運動衣,看上去就像全身流淌著奶油和蜂蜜,香甜可口,也許,只有心無旁鶩的人才敢穿這樣的顏色。
無法,我只得埋下頭研究那個協議。唸經修佛的人寫出來的協議,完全不知所云,我只得另起爐灶,花了近一個小時,重擬了一份協議。
“謝謝你啦!這邊律師一個鐘要多少錢,我會付的。”接過列印好的協議,江心遙顯得很高興。
“不用不用,你是做善事,我理應幫忙。”我忙說,心裡盼望她儘快離去。
“我讓阿KEN過來接我,直接去機場。”她說著,撥通了電話。
我起身走出辦公室,實在不想見她與林啟正對話時的樣子。
沒過兩分鐘,我的手機爆響,林啟正打了過來:“你在哪裡?”
“在所裡。”
“心遙怎麼跑到你那裡去了?”他的語氣似乎有些緊張。
“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我站在門外壓低聲音說:“拜託你趕快把她弄走!”
“我馬上過來!”他答應著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站在門口,深吸了兩口氣,調整好情緒,重新走回辦公室。
“怎麼樣,林總就會過來接你吧?”我大聲地刻意地問。
“對,他馬上過來。”她微笑著回答。
我坐回座位,拿起自己的茶杯喝水,暗暗計算林啟正還有多久能來解這個僵局。
她走到窗邊看風景。窗外工地上一片繁忙,灰塵滿天。室內一時沉寂,令人不安。
雖已相處許久,但有一個話題我們一直沒提及,是說,還是不說?我掂量再三。最後,暗自下了決心,清清嗓門,甜美地說:“恭喜你好事將近。”
她回頭,笑容燦爛:“謝謝!其實我們這一次也會邀請一些好友去香港參加婚禮,昨天我還和阿KEN商量著是不是也請你去,因為你是我在這邊唯一認識的朋友。”
聽到這話,我啞然失笑。真荒唐,只見過兩次面的人,怎麼會想到請我?或者,該不是話外有音,敲山震虎吧?
但是她無邪的笑容和清澈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