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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他壓低聲音平緩地說,“我命令你完成這個任務,沒什麼事比這件事更緊急了。”

“明白。”

辛克萊結束通話電話,凝視著話筒。電話那頭的阿拉伯人並不瞭解真相。

第二章古墓驚魂

突然,考頓聽到汽車的聲音。遠處,一對車燈在顛簸的路面上時隱時現。終於盼到救星了,她想。可是,萬一是伊拉克士兵怎麼辦?想到這兒,考頓慌忙躲到路邊,感覺心快要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了。車子終於開近了,藉著駕駛室和拖掛車的燈光,考頓斷定那是輛油罐車。她向前跑了幾步,揮舞起雙臂,但那輛車沒有減速。油罐車呼嘯而過,揚起的沙塵迷得考頓睜不開眼睛。

她眼巴巴看著車子消失在夜幕裡,和它出現時一樣突然。

也許,在漆黑的荒漠裡攔車根本就是不明智的。在目前的緊張局勢下,很難講伊拉克人對美國人會採取什麼態度。天亮之前,她還是離大路越遠越好。

又走了一個小時,考頓把揹包往地上一撂,一屁股坐在上面,她的肩膀被行李袋壓得生疼。寒風早已打透了厚厚的皮衣,她凍得渾身發抖。她暗自發誓,回美國後,一定要去佛羅里達曬曬太陽。

考頓清空了一個行李袋,把沒用的東西全掏出來。收拾東西時,她開始懷疑來伊拉克是不是個聰明的選擇。來伊拉克是個愚蠢的選擇。她完全沒仔細權衡利弊,而在與領導的爭辯中,她又固執得像一條咬住骨頭不放口的狗。她有很多同樣重要的採訪任務可以選擇,那些活兒同樣可以讓她離開那挨千刀的松頓。

“該死,該死,該死。”她一邊埋怨自己,一邊把必需品歸攏到一起:錢包、護照、記者證、照相機、鏡頭、膠捲,還有那個藏著救命錢的塑膠膠捲盒。她把它們全塞進了裝著錄影帶的那隻行李袋。回頭最後看了看被自己丟下的東西,她轉身繼續前行。

月亮高高地掛在天上,把路照得雪白。她真希望有個沙發讓自己偎一偎,要是能再來杯星巴克咖啡或者加冰伏特加就更好了。

她突然停下來,驚奇地眨著眼睛,想弄清楚前面是不是海市蜃樓。遠處有燈光,不是車燈,而是露營地的電燈。她放下行囊,揉了揉麻木的肩膀和手臂,拿出相機,裝上長焦鏡頭,對準了有燈光的地方。如果那是伊拉克共和國衛隊的營地或者伊拉克平民的住所,那麼身為一個美國女人,她的處境是相當不妙的。

很多駐巴格達的同事們曾對她講起關於美國女孩遭蹂躪和強暴的故事……有些男人禽獸不如,像瘋狗一樣狂暴。

她透過相機鏡頭觀察著那片營地,沒發現那裡有武器、軍用車或者軍用裝備。那裡的人像在挖什麼東西,周圍有桶、臨時帳篷、桌子和新挖的土堆。這是個考古挖掘隊嗎?考頓意識到她所處的位置可能是古亞述人的遺址區。她看到幾輛舊卡車停在一座破敗的石頭建築物旁,一小群男人正在忙活著。

搭他們的車去邊境應該很安全,她想,但馬上又猶豫了,值不值得冒這個險呢?最後,她收起相機,向燈光處走去。

走近挖掘現場。她看到工人們正忙著往卡車上裝裝置和箱子。伊拉克武裝力量和有美國人撐腰的庫爾德人之間的零星衝突,已經使這個地區越來越不安全,實在不適合搞考古研究。

她豎起耳朵聽這些人講話。他們講土耳其語!不是伊拉克人!一塊石頭落了地,考頓走進營地,走到其中一個人身前說:“勞駕。”

那人穿著黑色的襯衫,腋下已經被汗水浸透,寒冷的空氣中滿是他的汗臭味兒。他盯著考頓看了一會兒,納悶她是從哪兒蹦出來的。“我不會說英語。”他邊說邊從手推車上卸下一隻箱子,丟到了卡車上。要不是考頓躲得快,就一定會被箱子撞到。

考頓想與從身邊經過的另一個人搭話,結果那人極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轉過身。一個敦實的男人站在那兒。

“美國人?”他問。

“是的。”

“我是土耳其人。”他笑了笑,小鬍子下面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

“我想搭個順風車。”她邊說邊指向北方的邊界線。

他向廢墟那邊努了努嘴說:“去找阿徹博士商量吧。蓋布里爾·阿徹。”

有人在喊他,他禮貌地點了點頭,便急忙走開了。

幾個人上了一輛卡車,引擎隆隆作響地發動了,卡車駛上了公路。人們迅速地往剩下的兩輛卡車上裝東西。想搭車,就得馬上找到那個叫阿徹的人,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