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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湛明嬋低聲道:“我自私地這樣替大家選擇了。”

她握緊無涯的手,無涯終於道:“好吧。”

湛明嬋鬆了口氣,赫然想起了白瑢,她怔了片刻,叫了一聲“白瑢”,扭頭向十七號車廂跑去。

推開那間臥室的門——這門已經開啟了,她呆呆地看著整個房間,被子,枕頭,床單,都放了個亂七八糟,卻不見半個人影。

“白瑢?”

湛明嬋低低地叫了幾聲,自然沒有回應。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了,總覺得這間臥室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不安的味道,這股味道是她從未親身經歷過的,也就沒有底氣去判斷真偽,但對這種味道的判斷,大概是人的天性吧,無論男女,都能潛意識地去認定。

她有點發抖,不知道該求教於誰,茫然的時候,無涯及時走到了她的身邊,“放心吧,你的同學都很安全,至於宗堰,她已經離開了,雍寂也離開了,他們不在一起。”

湛明嬋說:“雍寂對白瑢做了什麼?白瑢是如何逃脫的?”

無涯搖搖頭,“剛才的情況,顯然我也無法分心去調查這些。但是宗堰一向詭計多端,她能脫身,也是合情合理。”

湛明嬋有點不信,“她的法器還在我手裡呢,沒了法戒,光用手訣咒文和符咒,她施展不出太多力量。”

無涯道:“宗堰不僅有力量,還有頭腦,你該明白的……還有,明嬋,宗家掌門象徵的法戒在你手上,而且你能驅動,這件事情,別讓你族裡的任何人知道。”

湛明嬋嗯了一下,她看了看那枚銀白色的法戒,在這個短暫而緊張的夜晚,不知多少次,給予了她恰到好處的關愛。

將法戒放回到衣兜中,她嘆了一嘆,也罷,白瑢確實伶俐,幾次死裡逃生,和自己相比,那是個讓人省心的主兒,個人自有個人的福分,何況白瑢說過,她會來找我的。

湛明嬋相信這一點。

放了一顆心,勞累就偷襲而來,她一宿,都沒有休息了,神經始終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中,更不要說施法時候的耗費了。

“我累了。”湛明嬋輕聲說。

火車速度減緩,要到保定了。

離開保定,就要一路不停,直至終點站。

七點三十七分,天光大亮,太陽高升,欣欣向榮,精神抖擻,一日之計在於晨。

可她卻真的累了。

湛明嬋靠著車窗,差點摔倒,但是無涯及時抱起了她,打橫地抱起,湛明嬋在他的懷裡,卻只是冷冷道:“無涯,我們能永遠都這樣嗎?”

無涯說:“我有我的本分,你也有你的本分,我希望,它們永遠不會衝突。”

湛明嬋嗤笑道:“除非我們之中,有一個甘願為對方,放棄本分。”

無涯沉默,湛明嬋不屑道:“好啊,你就是這個樣子,看看白瑢是如何放棄她宗家掌門的本分的?”

“宗堰那個樣子,很值得學習嗎?”無涯冷下臉來,“殺戮無辜者,只為莫名其妙的一己之私?她打著愛你的招牌去行血腥之事,這是把罪惡的鮮血往你的手上塗抹,明嬋,看到她的好,千萬別忘記她對旁人都做過些什麼!”

湛明嬋道:“啊,她嗜殺,難道我不嗜殺嗎?我內心深處也是如此,如果可以,我也會大開殺戒的,是不是你也要鄙視並厭惡我了?!”

無涯沉沉道:“你和她一點都不一樣!至少你的眼中,還有一個‘如果可以’,而宗堰,儼然把一切的‘如果可以’都化作烏有!這不僅是你與她的區別,也是人與非人的區別!”

湛明嬋靜了下來,過了片刻,她說:“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我們之間,總是橫亙著一個誰都跨不過去的天塹,也許我們只能貪婪地享受現在吧,誰都不敢給出未來,連你都不敢,有時候,你真不如白瑢和雍寂呢。”

“你是認為,他們敢說,敢做,好得很嗎?”無涯沒有任何感情地說。

湛明嬋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說了,不說了,這並不是一個好的時候……無涯,我有時候,真的厭倦了,一直膠著,一直緩慢,一直平淡……真夠累心的。”

她疲憊地不再說下去,靠在了無涯的懷裡,雙手搭著無涯的後脖上,意識朦朧,感到眼前有些發黑,似乎是大腦一時間供血不足,天昏地暗之際,她啥都弄不清楚,只任憑無涯擺弄,等弄清楚了,她已經躺到了床上,這間空蕩的臥鋪的門,也被關閉,還有一道仙障落了下來,阻隔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