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靜靜的看著夜天凌墨色醉人的深眸,主動吻上了他的唇,將再多的話都融化在這纏綿的溫柔中。
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liza朱朱2007030113:53
黑雲壓城城欲摧
夜天凌清晨離開的時候,卿塵睡的很沉,竟沒聽到一點兒聲響。醒來後心裡一陣空落落的,卻在手邊觸到樣溫涼的東西,一看之下,是那枚黑玉龍符。
倒不是他忘了帶,是特意留給她保管的。龍符是至關重要的東西,此時夜天凌將其留在她處也當同自身,就像是丈夫出門前囑咐一句“家裡便交給你照看了”,卿塵手撫那飄飛的紋路微微一笑。
大軍簡單休整之後隨後出發,再次紮營已將入薊州邊界。先前有報玄甲軍順利攻下漠陽,算時間最遲兩日便可配合大軍成合圍之勢。
待結束薊州之戰,北疆也將是冬去春至,但伊歌城中此時應該已是雁迴風暖春江水破的景緻,卻不知武英園的桃花是不是滿枝開早,今年怕是趕不及看了。
因為仍是在軍中,卿塵平日還是長衫束髮的打扮。殷採倩百般央求夜天湛終於得以留下,卻整日連鎧甲都不脫,騎馬射箭不輸男子,但總有事沒事就來卿塵帳中,真正倒和卿塵越發熟稔了。
黃昏時分帳中早上了燈,殷採倩在卿塵這裡待了會兒突然想起什麼事,丟下句“我去下湛哥哥那裡”便沒了人影。
卿塵搖頭笑了笑,左右無事,便拿了枝竹枝在地上隨手演化左原孫教習的陣法。帳外不時有風吹得簾帳晃動,忽然一陣旋風捲著什麼東西撞上大帳,案前燈火猛的閃晃,卿塵手中無意用力,竹枝“啪”的輕響,竟意外折斷在眼前。
她心頭突的一跳,沒來由的有些心緒不寧,微蹙著眉心瞅了會兒地上縱橫的陣局,起身走出營帳。
天邊長河落日,殘陽似血,朔風撲面,漠原如織。大軍沿河駐紮,數萬軍帳連綿起伏,長旗獵獵,盡在暮色下若隱若現。
她駐足帳前放眼眺望,耳邊飄來一陣遼遠的笛聲。
笛聲飛揚在北疆寥廓的大地,卻沒有將軍百戰,醉臥沙場,遙望玉門,埋骨他鄉的悲涼,明明是婉折輕回,偏有彈指千關,笑破強虜的揮灑,更帶著號令三軍,飛劍長歌的豪邁。朔風長沙的高遠處,只那麼輕輕一轉,便依稀又見緩步閒庭的飄逸,曲斛流觴的風雅。卿塵側首凝神聽著,一時竟忘了天寒風冷,月白色的玉帶隨風飄揚,不時的拂上臉龐,落日最後一絲餘暉也緩緩的退入了大地深處。
笛聲漸行漸遠,慢慢安寂下來,卿塵望向大軍帥營,一抹微笑透過輕暗的暮色漾開唇角。
營帳前有人在說話,卿塵扭頭看去,見衛長征同什麼人一起走過來。
衛長征到了近前,微微一欠身:“王妃,中軍那邊派了兩隊侍衛過來加強防衛。”
卿塵已看到營前多了兩隊披甲佩劍的侍衛,眼前那人手撫劍柄,躬身說道:“末將吳召見過王妃!”
卿塵認得他是夜天湛帳前侍衛的副統領,看那些侍衛的服色,也都是夜天湛近衛中的人,微笑道:“原來是吳統領,我這裡其實也用不著這麼多人。”
吳召恭聲說道:“此處離薊州太近,只怕會萬一突發戰事,四爺的侍衛目前只有半數在此,所以末將奉命來保護王妃。外面風大,王妃還是進帳歇息吧。”
卿塵也不再說什麼,便道聲“有勞”回到帳中。
夜色已濃,一時間四處安靜,此處帳前沒有閒雜人等隨意走動,幾乎可以聽見外面營火舔著木柴“噼啪”作響。卿塵靜了靜心,隨手翻了卷書來看,一邊撫摸著趴在身上的雪戰。
雪戰乖巧的伏在卿塵膝頭,本來微微往後抿著耳朵十分愜意,忽然間卻撐起身子,豎耳傾聽。
卿塵抬起頭來,外面傳來腳步聲,她依稀聽到有人喝斥了一句:“吳召你好大膽!連我也敢攔!”
聲音隔著營帳尚遠,聽上去像是殷採倩,夜天湛的近衛都認得這位殷家大小姐,自然知道她刁蠻的脾氣,又哪裡敢真的攔她?果然緊接著垂簾一掀,殷採倩進了帳來。
帳中被她抖的一陣冷風,卿塵笑道:“這時候你過來,不是又想賴在我這兒睡吧?”
殷採倩將披風的帽子往下一擼,露出的臉龐因著了幾分寒氣微帶紅潤,燈下顯得明豔照人,她眉眼間卻流露出匆忙而驚慌的神色,幾步走到案前:“你還有心思和我說笑,四爺那邊出事了!”
卿塵心中一驚,笑容凝固:“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