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可以問罪殺頭的。
崔捕頭吃定了這條就毫無顧忌,眾捕快、民壯下手毫不容情。而被打的也很快暴露了混混本色,在地上滾來爬去,不停討饒,爹啊媽的叫個不停,一時間洋相百出。
牛大力兩隻鐵鉗般的大手捉住金毛七動彈不得。
本來眾錦衣軍餘沒有軍籍擅穿飛魚服可以算招搖撞騙,衙役們打得理直氣壯,而金毛七是蘄州衛中左所如假包換的從六品鎮撫,並非假冒的軍官;可牛大力惱他毆打秦林,又兼以前就被他使壞趕出州衙,新仇舊恨一起湧上,趁弟兄們打得熱火朝天,他也一下子把金毛七掀翻在地,提起沙缽大的拳頭只管擂。
可憐金毛七的身板哪兒經得起牛大力這幾拳?頭一拳打在臉上,鮮血迸流,鼻子歪在半邊,卻似開了個油醬鋪,鹹的、酸的、辣的盡數都滾出來;第二拳打在肚子,哇的一聲好像開了綢布莊,綠的膽汁、黃的胃液、紅的鮮血全從嘴裡往外噴。
眼見牛大力第三拳打下去金毛七就要開水陸道場了,秦林見勢不妙趕緊上前攔住:自己這口氣算是出得痛快,可不要連累牛大力吃上人命官司。
“若不是恩公攔住,俺拼了命也要打死這廝!”牛大力兀自怒火沖天,恨恨的朝金毛七啐了一口膿痰。
金毛七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就算性命能夠保全,至少也要在床上躺個把月。
秦林大笑著拍了拍牛大力的肩膀:“為這麼小人連累我朋友,不值得。再說了……”
他壓低了聲音,口氣中的寒冷之意卻毫不掩飾:“要拾掇他這條小命,還用得著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來辦嗎?”
牛大力心頭一凜,暗道恩公年紀不大,這城府可深得很吶。呵呵,怪不得常聽人說讀書的用筆頭子殺人,比武夫動刀動槍還要兇險厲害呢。
與此同時,閱江樓上的黃連祖已經心焦冒火,眼見手下的軍餘們被打得哭爹喊娘,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他氣急敗壞的就朝樓下走,準備去教訓教訓那幾個不長眼的衙役。
忽然聽得右邊過去的某個視窗,有人把欄杆重重一拍,怒氣衝衝的道:“什麼阿貓阿狗都塞進錦衣衛,連潑皮混混都穿著飛魚服,當街被人打得滾來滾去,咱們錦衣親軍的臉往哪兒擱?”
石韋也在這兒?黃連祖眼珠子轉了幾轉,本已站起來又坐了回去。
屏風後面傳來蹬蹬的腳步聲,猜想是石韋領著幾名總旗、小旗下樓去了,黃連祖浮滑的臉上露出幾許奸詐的笑容,不緊不慢的斟了杯酒,端起來慢慢品味:“石韋這廝雖和老子不對付,卻是性如烈火呀,又最為好面子護短……嘿嘿,姓秦的等著倒黴!”
閱江樓和江堤相距不遠,石韋帶領眾錦衣衛很快就來到了堤上,只見這位大人怒氣衝衝,圓睜的虎目裡簡直要冒出火來,顯然已經怒髮衝冠。
眾衙役民壯停住了手,見石韋發怒,心下都有些惴惴,眾醫館弟子更是暗道一聲不好。
孰料石韋倒先朝秦林笑了笑,似乎關係很熟。
秦林拱拱手,笑道:“晚生見過石大人,不知大人近來可好麼?”
“不好,”石韋鼻子裡哼了聲,“有人丟我錦衣親軍的臉,本官還能好的了?”
捕快、民壯們一聽頓時心頭打了個突,都知道這石韋好面子護短,現在打了他麾下的人,自己多半要倒黴。
那幾個錦衣軍餘則喜出望外,早知石韋和黃大人不怎麼對付,可都是穿這身飛魚服的,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嘛。
錚!石韋明晃晃的繡春刀出鞘!
別人倒也罷了,站在秦林身邊、正衝著石韋的李青黛立刻心臟怦怦亂跳,將秦林扯了一把,想擋在他身前。
誰也沒想到石韋繡春刀沒有剁向秦林,反而朝那幾個在地上打滾的軍餘招呼,只見刀光閃爍有如雪花飄飛,刷刷刷當頭罩落。
幾名軍餘嚇得魂飛魄散,如木偶般一動不動,片刻之後石韋收刀還鞘,卻見他們身上穿著的飛魚服一塊塊落下來——石韋竟用繡春刀把他們外衣盡數劃破!
這一手漂亮!秦林忍不住喝了聲彩。
石韋圓睜雙眼,衝著失魂落魄的軍餘喝道:“錦衣校尉才許穿飛魚服,你們幾個軍餘也敢僭越?穿著身飛魚服讓人揍,把老子這正牌錦衣親軍的臉都丟光了!下次再看見你們穿這身皮,不用別人打,老子先把你這幾顆狗頭砍下來!”
說罷,氣頭上的石韋也不和秦林道別,沒好氣的朝地上啐了口,就頭也不回的徑直走了。
與此同時,閱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