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衙役們站定了不動。
遭了,鐵定遭了!豆腐西施和所有在場的老百姓一樣,覺得秦林肯定要倒黴了,有認識衙役的就開口勸道:
“崔頭兒,不是這位秦小哥鬧事,你們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公門中好修行,得饒人處且饒人,積陰德啊……”
難怪百姓們驚惶,誰都知道錦衣衛是除了荊王府誰也不鳥的,連蘄州衙門和蘄州衛指揮使司都要讓他們三分,區區捕快怎麼敢得罪錦衣衛?自然是幫著金鎮撫一夥,欺負“可憐”的秦林了。
金毛七呵呵大笑起來,儘管臉被打得像個豬頭,他還依舊囂張:“怎麼的,怕了?蘄州衙門的弟兄們,給我把這逆賊拿了,老爺重重有賞!牛大力,你將功贖罪,老爺就不和你計較啦,賞你把州衙的飯繼續吃下去!”
“拿了!”眾捕快、民壯發一聲喊。
然後,就在無數道驚詫莫名的目光注視下,他們一擁而上,把繡春刀出鞘的錦衣軍餘盡數繳械,連堂堂金鎮撫大人也給反彆著雙手抓了起來!
並且,就是牛大力親自動的手,扭得金毛七呲牙咧嘴,同時牛班頭那張粗線條的臉,還衝著秦林呵呵傻笑!
崔捕頭則誠惶誠恐的朝秦林拱拱手:“來遲一步,見諒,見諒。”
荊湖卷 三十三章 腹黑男的逆襲
啊,竟然是這種局面,我們沒做夢?陸遠志等醫館弟子以及圍觀百姓們全都睜大了眼睛,差點兒沒把自己舌頭咬掉,看著秦林的目光就多了幾分敬畏。
不過還有人沒有搞清楚形勢,那幾個被衙役抓起來的錦衣軍餘不停掙扎叫罵:“你們這群差狗子不長眼,爺是錦衣親軍,丫的招子長屁股上了?”
倒是金毛七看出不對勁兒,若說牛大力莽撞倒也罷了,崔捕頭可是公門中歷練了二十多年的老猾頭,連他都來摻一腳事情就有些不大對頭了。
猛然形勢大變,金毛七結巴本來時輕時重,這下子突然吃了一嚇,連話都說不囫圇了,放軟了身段卑恭折節的道:“誤會,誤會,大、大水衝了龍王廟。崔、崔老哥認不得別人,還認不得兄弟我?這幾位朋友的的確確是錦衣親軍……”
崔捕頭沒搭話,先偷眼看了看秦林的態度——他也不想得罪黃連祖,如果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秦林腹部還疼痛難消,豈會把金毛七等人輕輕放過?他也不說話,只鼻子裡冷哼一聲,刷的一下開啟扇子若無其事的搖了搖。
崔捕頭心頭一凜,唐伯虎仕女圖的摺扇是知州張公魚送給秦林的,瞧不起秦林那就是瞧不起張大老爺,現官不如現管,自個兒的捕頭一職不就捏在張大老爺手心裡嗎?
更何況這幾個人只不過是錦衣軍餘,連正式身份也沒有……
崔捕頭不愧為公門中打滾幾十年的老猾頭,片刻間心思轉了幾轉,想清楚之後大喝一聲:“來呀,這幾人連軍籍都沒有,區區軍餘竟敢穿飛魚服招搖撞騙,弟兄們把他們抓回州衙,讓大老爺發落!”
幾個軍餘自打跟了黃連祖幾時吃過這個虧?有個為首的立時跳了起來,汙言穢語罵個不休:“姓崔的,你不要命了?我們黃大人動動手指頭,碾死你就和碾死只螞蟻差不多!”
崔捕頭上前結結實實一擊耳刮子甩這軍餘臉上,心頭則連連冷笑:當老子不知道嗎?姓黃的和石韋石大人不怎麼對付,但石韋對這位秦公子可親近得很吶!黃連祖再有荊王側妃的姐姐做靠山,豈能蓋得過他在錦衣衛的頂頭上司石韋,和三甲進士出身、腰把子極其硬繃的張公魚?
“什麼玩意兒,嘴裡還不乾不淨的,幾個骯髒潑皮殺才,要教訓老子,等你入了衛籍做了校尉力士再說!”崔捕頭朝手下招呼一聲:“這哥幾個不知從哪兒偷件飛魚服穿上,就把規矩給忘了,弟兄們,教教他們規矩!”
眾衙役答應一聲立刻動手,江堤上就出現了比龍舟賽還要吸引眼球的活劇:大群衙役民壯圍著幾個穿錦衣衛飛魚服的人狂毆,拳頭與耳光齊飛,紅黑棍子亂下,登時打了個滿堂彩。
一個錦衣衛百戶所有一百名在編的校尉、力士,百戶官下面每名總旗管五十人,每名小旗管十個人。石韋親自領了五十人,他親信的一位總旗管領剩下的五十名,黃連祖依靠裙帶關係上位根基不牢就暫時沒有正軍可以管領,只好招了些市井無賴充作軍餘,跟著他為虎作倀。
這些人本來就是些潑皮混混,別看他狗仗人勢的披著身飛魚服,其實並沒有錦衣衛的軍籍,嚴格說來擅自穿這身飛魚服就是僭越、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