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紙卷帶走了!哈哈,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三人便聚在一處,研究這張紙卷。
字跡潦草、語句粗疏,倒是像隨從下人寫的,不過要說是粗鄙不文的武人所書,也未嘗不可;
至於那些秦樓楚館……
“不對!”陳白鯊是杭州一霸,他立刻發現了問題:這些青樓的檔次,對於一個隨從來說都顯得太高檔了,那些風流場、銷金窟,絕對不是區區一個隨從可以消費的地方!
“媽的,上了這小子的當!”劉體道罵起來,“天下還有這種無聊荒誕之人,哼,定是姓秦的想嫖姐兒,特地找人打聽了各家頭等青樓的紅倌人,拿筆記在紙上,預備一家家嫖過去。”
李嗣賢和陳白鯊點點頭,這個解釋說到他們心坎上了,瞧姓秦的光天化日之下就和金櫻姬那拉拉扯扯眉來眼去,定是個風月場上的老手,像他這種人,做出這樣事,真正一點兒也不叫人懷疑。
當時秦林從死者髮髻的竹管裡面取出紙卷,開啟看了之後決心獨吞,就放進懷中;眾位官員逼他取出,他便磨磨蹭蹭的摸到了之前做的“嫖院指南”,玩了手李代桃僵的鬼把戲,瞞過了眾人。
“這麼重要的證據,居然還是被他掉包了!”劉體道懊喪的拍著桌子,生氣的道:“此人竟如此狡詐,哼,本來今天要是拿到那證據,就可以將他和金櫻姬的罪名立刻釘死,唉,真是可惜……”
聽到這句,李嗣賢的臉色陰晴不定,陳白鯊更是魂遊天外,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爹爹,爹爹替我報仇啊!”不知什麼時候,李甲踉踉蹌蹌的從後堂跑出來,只見他滿頭青腫,一隻折了的胳膊用布吊在脖子上,霸錢塘的威風一點也沒有了,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活像被犀牛踐踏過似的。
他徑直跑到父親腳下跪著,聲淚俱下的道:“姓秦的太可惡,把兒打成這樣,他還把爹爹您放在眼裡嗎?這口氣,兒咽不下去,爹爹替兒報仇啊!”
李甲是李嗣賢老來得子,一向嬌縱得很,此時見他這幅樣子,李嗣賢越發怒氣沖天,恨不得撲過去把秦林咬下一塊肉來。
陳白鯊見了這樣子,卻是心念電轉,眼睛眯了起來,又想到了什麼鬼主意。
他作好作歹的把李甲勸了回去,拍著胸口說一定要替他報仇雪恨,果然李甲感激得很,把這位陳會首當作生平第一個知己。
重新坐下來,李嗣賢揪著頭髮沉吟道:“那紙條上到底寫的是什麼?是秦某人故弄玄虛,還是……”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劉體道憂心忡忡,話裡話外意味深長。
陳白鯊自己心頭最清楚,不禁反覆揣摩秦林把字條藏起來,究竟意欲何為。就算字條上有什麼不利於海鯊會的東西,也可以抵賴是後來發現的,有偽造的可能,那就不能拿海鯊會怎麼樣?
正在此時,有杭州知府龔勉的家人前來投書。
“什麼?秦某人要趕回南京?”李嗣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劉體道把茶碗重重一放,厲聲道:“這是要畏罪潛逃啊!”
陳白鯊將牙齒一咬,臉上殺氣大盛——姓秦的絕不是什麼畏罪潛逃,他一定是捏到了決定性的證據,卻擔心浙江官場不肯相助,便回南京搬救兵去了!RO!~!
荊湖卷 307章 鷹愁崖
杭州北面通往湖州府的官道,往北走數十里便有一座鷹愁崖。乃是莫干山餘脈,山勢嶙峋、九曲迴轉,山頂時弄老鷹盤旋,此地向為陸上屏護臨安之鎖匙,當年是宋與金、元胡虜交兵的古戰場,數百年後鋒鏑雖已潛銷,尚有騷人墨客到這裡憑弔。
官道上人跡罕至,因為京杭大運河的疏浚通航,百年來從杭州出發北上的商旅,都由運河走蘇州、鎮江這條位於太湖東岸的漕運水路。
只有著急趕路的人才會由陸路通行,如果從杭州去南京,走京杭大運河長江水路,就繞著太湖東岸轉了大半圈,而走湖州、宜興、溧陽這條太湖西岸的旱路,則差不多節省一半的路程,另外乘馬也比運河行船快得多,只不過馬兒可不是人人都備得起的。
鷹愁崖前,馬蹄得兒得兒的敲打著古驛道,鼓點般的蹄聲在山間迴響,一支小小的馬隊正在不徐不疾的前進。
當先一人便是草職留任的錦衣衛副千戶秦林秦長官,陸遠志、牛大力相伴左右,十名親兵校尉緊隨其後。
“哈哈,姓秦的果然來了!”五里之外。鷹愁崖半山腰的一處山亭,陳白鯊遠遠瞧見馬隊,他的笑容格外的陰狠毒辣。
半躺在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