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殊遇冠絕當朝,歷掌後、右兩府,總神機營,提督十二團營及五軍營,累加太師,益歲祿七百石,代帝祭天三十九次,賞賜數不勝數,萬曆元年過世,追封為定襄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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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32章 意在沛公
老實說,秦林以前聽到這段,也曾浩嘆生不逢時:我也有格象救駕的大功——雖然是假的,陛下咋不給我這麼多恩遇賞賜呢?嘉靖別的不和萬曆比,單單對救駕之臣來說,實在是厚道得多呀。。
可惜朱希忠的好運氣,在死後十多年終於到頭了,餘懋學領頭髮起攻訐,言官紛紛響應,數道奏章已發入大內,以朱希忠死後所贈王爵非朝廷成例,要求予以追奪!
可憐朱應楨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落,爺爺都死了十來年,還要被追奪王爵,這和鞭屍有什麼區別?
朱應楨癱在椅子上,整個人都縮了一圈,哭喪著臉看看秦林,萬分沮喪的嘟噥:“家祖做成國公的時候威風八面,輪到我自個兒就倒黴透頂,連爺爺死後追贈的爵位都保不住,將來我這做孫子的,死了都沒臉見祖宗啊!”
明人接受程朱理學,最敬重祖先、重視家族,往往因為無意中提了對方父祖名諱犯了忌(古人以避諱為敬,稱字不稱名,稱名為不敬),兩個好朋友就要反目成仇,何況由朝廷追奪已故祖先的封贈,這幾乎和殺父之仇差不多了。
想想張紫萱,就算沒有逼死張敬修這碼事,單單是張四維汙衊張居正身後名的冤仇,兩家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餘懋學等人上書要追奪朱希忠的王爵,對朱應楨而言,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原本的歷史上,也正是因為此事,朱應楨承受了莫大的屈辱,在兩年多後實在不想活了,堂堂成國公、大明朝的頭等勳貴,用一根繩子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此時此刻的朱應楨雖然沮喪,但還遠沒有想到自盡,因為他還有一根救命稻草,秦林。
秦林先安慰的對著朱應楨點點頭,接著看看徐文長:“徐老先生?”
徐文長嗟嘆一聲。手拈著頷下的山羊鬍須,“餘懋學此人性情偏狹,與江東之、李植、羊可立為朋黨。朱公爺令祖當年與張江陵相善,生前江陵相公曾許他死後封王,後來老公爺在萬曆元年過世,江陵相公果然策動朝廷追封王爵,禮部尚書萬士和出言勸阻,而餘懋學上書言辭最為激烈。不僅彈劾贊成此事的工部侍郎潘季馴,甚至還指斥江陵相公。更多精彩小說,請前往,。後被貶謫出京,直至江陵身故才被召回京師,從此儼然以直臣自許,與趙用賢、吳中行、顧憲成俱為一丘之貉。”
好個徐文長,談起當年朝廷掌故如數家珍,果然是頭號紹興師爺,首屈一指的狗頭軍師。
張紫萱當年還小,只約略知道點內情。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這餘懋學本與朱老公爺無冤無仇,是為著先父的黨爭。才恨屋及烏了。”
“餘懋學要出當年的一口惡氣,為什麼早不提、晚不提,偏偏現在提出來?”尹賓商拍了拍桌子,厲聲道:“此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當然是這樣,餘懋學回京也有這麼久了,之所以現在提出此事,便是要借死人壓活人,對朱應楨下手,剪除秦林的羽翼!
尹賓商深諳兵法韜略。對這一條計並不陌生。
徐文長臉有憂色:“尹先生說為什麼餘懋學遲早不提出,偏偏現在提出來,嘿嘿嘿,趙錦呀趙錦!”
嘶~~眾人倒抽口冷氣,心頭都顯出兩個字:來了。
原來的都察院左都御史陳炌。右都御史吳兌,都和秦林關係很好,如果餘懋學興風作浪,眾多言官很有可能被這兩位老先生壓住,要知道他們都是三朝老臣。門生故吏極多,餘懋學顧憲成等清流想把兩個老傢伙啃下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現在,陳炌吳兌或者年紀高邁,或者意興闌珊,主動辭職回鄉,由和張居正有嫌隙的趙錦接任左都御史,掌都察院事,那麼風向就完全相反了,想來趙錦不但不會壓制言官們,還會推波助瀾,搞不好連他自己都要赤膊上陣呢!
“難道此事幕後主使是趙錦?”張紫萱想了想,神色間有些不確定。
尹賓商哼了一聲:“這還有什麼說的?江陵相公赤心報國,趙錦這號奸佞小人總是心存怨恨,現在跳出來興風作浪,正是題中應有之義。”
其實,張居正和江陵黨也有這樣那樣的毛病,貪財的、好色的並不少,大多數人稱不上赤心報國,只是比起坐而論道、空談誤國的舊黨,江陵黨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