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軟。輕輕攬過了她的香肩,在耳邊低低的道:“紫萱妹妹,我覺得你越變越可怕了呢。”
感覺到秦林身體的溫暖,張紫萱回過頭來嫣然一笑,溫潤如玉的風姿在無形中緩緩舒展。看著他的眼睛慢慢的、斬釘截鐵的說:“此間事了,小妹心中再無牽掛,就為秦兄府中一平妻,從此相夫教子,不予外務。”
近來秦林儘量陪著張紫萱。每日裡盡情言笑便有春風化雨之效,有些事情張紫萱終究看開了些,除了必須報復張四維這個惡毒的仇人,旁的事情倒也不在乎了,只要和秦林從此長相廝守,府中幾位姐妹相得,更有何求?
秦林卻笑了笑,輕輕吻了吻她光潔飽滿的額頭,“傻紫萱,難道我還怕了你不成?人生總不能在仇恨中度過,我怕你心結難解,心中鬱鬱寡歡,所以才百般開解,至於什麼外務內務,哼哼,想撂挑子也沒那麼容易,這輩子姓秦的賴上你啦!”
張紫萱的心情在這一刻徹底的舒展開來,看著秦林的眼神便有了幾分少見的柔媚,要從仇恨中走出來並不容易,但她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陸遠志、牛大力和尹賓商正在從西姚古鎮回返蒲州的路上,秦林破霍鐵山被殺案,斬少師府大管家張升,已經鑼對鑼鼓對鼓的和張四維正面幹上了,倒也不用避忌,直截了當的行事吧。
“秦長官真斬了張升?”鐵匠崔寶柱兀自不敢相信的問道,他和一名錦衣官校同乘,不會騎術的鐵匠,只能緊緊抱住錦衣官校的腰,才沒從顛簸的馬背上摔下去。
尹賓商嘿嘿一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人頭就號令在蒲州城外,一看便知。”
崔寶柱、張火根、陳金和這幾名鐵匠把頭就互相看了看,神色間露出了希冀,他們也曾想過反抗刻薄兇殘的少師府,可從來都鼓不起勇氣,直到這個臉色陰狠的傢伙來到西姚古鎮,和他們說了那番話。
不過,上次他們也只敢秘密和尹賓商接觸,提供一些關於霍鐵山的訊息,還千方百計的防著被少師府知道,哪裡敢像今天這樣公開與少師府的敵人同乘一騎,策馬狂奔?
一切的改變,都源於那位傳說中審陰斷陽神目如電的錦衣衛秦長官,他在雞公嶺一劍就斬下了少師府大管家張升的腦袋!這樣強勢的官員,這樣凌厲的手段,或許能掀翻少師府吧?
崔寶柱為首的幾位鐵匠把頭,去見秦林的心情越發迫切了……
風陵鎮,少師府,一片陰沉沉的氣氛,奴僕丫環們小心翼翼的走路,唯恐發出稍大的聲響,主人們臉上都帶著憂色,就連門口往日那些趾高氣揚的驕僕們,也沒有了從前的氣焰,一個個都像鬥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的杵在那裡。
“哼,少師府也有今日!”路過府門前的百姓,臉色也沒有了往日的驚懼與敬畏,誰都知道張四維丁憂回來,府裡的風光大不如前,連管家張大郎都被新任巡撫青天大老爺張公魚斬了——還有人說其實是錦衣衛秦長官動的手。
無論誰動的手,總之張升的腦袋是被砍了下來,真真切切的掛在蒲州外,不少人可以證實。
於是飽受欺凌的百姓們就心思活動開了,看來這世間終究有青天,大明到底有忠臣啊!越來越多的人往範一帖的醫館鑽,出來就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很多人暗暗猜測,恐怕這天,就快要變了……
張家幾位主人,張四維的二弟張四教、三弟張四端、五弟張四象,正愁眉苦臉的坐在花廳上,空空蕩蕩的主位提醒他們,那個既強橫又狡詐,控制關中塞外數條商路,傲然為晉商魁首的父親已經一命嗚呼,還有孫有道、曹四陪葬,好不容易從京師趕回個張大郎,又被秦林一劍斬了人頭,於是四大管家裡頭,陪著他們的只剩下孤零零的二管家趙福了。
偌大一個少師府,幾曾有過現在的困窘?
“唉~~”張四教長長的嘆息一聲,“司鹽城鹽場那邊,好些灶戶串聯起來,不知道在搞什麼鬼,都是趁著咱們府裡沒空理會呀!”
張四端氣憤憤的一拍桌子,茶水翻過來灑得到處都是,“可恨範一帖那庸醫,竟然和泥腿子勾勾搭搭,傳出風聲說記了咱們不少黑賬,鬧著要上控呢。等大哥回來,看他還有命在!”
若在平時,區區範一帖哪裡放在少師府諸位老爺眼裡?可現在這節骨眼上,四面八方的人都是盯著這邊,張家再要鬧出什麼亂子,就是自尋死路了,也只好強忍住這口氣,預備將來慢慢報復,總要叫那廝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張四象臉上肌肉一跳,端著茶碗,不緊不慢的道:“咱們少師府的根基好歹不在這上頭,倒是秋糧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