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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魏國公爺倆則一個勁兒的對著秦林灌酒,自己也喝得醉醺醺的,臉上通紅。

徐邦瑞到底年紀大了,酒力不像年輕時那麼宏大,睜著醉眼打著酒嗝道:“秦哥兒在錦衣衛那邊,呵呵,要是受了什麼委屈,嗝……調到我南京大營也可以的,只要不嫌屈才,嗝,本公替秦哥兒nòng個正三品指揮使……”

正三品指揮使已是高階武官,絕大多數人一輩子也升不上去,雖然秦林是錦衣衛,權勢比各京衛大得多,可由從五品一躍為正三品,這速度也足夠讓人瞠目結舌了。

這話換了任何人都是狂言luàn語,唯有徐邦瑞說來理所當然,他掌管南京四十九個京衛禁軍、一百一十八千戶所、外加浙兵四大營,隨便什麼天策衛、豹韜衛,挪個指揮使的位置出來,不要太輕鬆哦~

不過秦林自己倒是奇怪,為嘛無端端說到要調動?他也喝了不少酒,就笑道:“勞國公爺掛心,下官在錦衣衛雖位卑職xiǎo,賴國公爺和諸位上官賞識,尚不至被誰欺負。”

“哈哈,年輕人有衝勁兒,”徐邦瑞大拇指一豎。

他正待繼續說下去,徐維志在旁邊捅他腰眼,一個勁兒的打眼sè:“爹,你喝多了。”

“老子沒醉,再喝三杯也沒事兒,不信你看……”徐邦瑞端起碩大的金酒杯,咕咚咕咚灌進了喉嚨,然後笑著將空酒杯翻過來:“看,你老子的酒量還過得去?哈哈——嗝。”

笑聲嘎然而止,因為魏國公已經歪著腦袋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徐維志一邊叫丫環來扶父親,一邊朝秦林笑:“酒逢知己千杯少,家父很久沒有這樣開懷暢飲了,倒叫秦世兄見笑。”

秦林忍著酒意,拱手道:“豈敢,國公爺豪飲氣概非凡,依稀可見當年令祖中山王躍馬橫槍,北逐méng元出朔漠的風采。”

徐維志聽秦林贊他祖上豐功偉績,自是滿心歡喜,叮囑丫環把父親送回房中、熬醒酒湯來解酒,自己則親自把著秦林手臂,開中mén將他送了出去。

回府在chuáng上眯了一陣,青黛又親手熬了碗解酒的茶湯送來喝了,秦林倒頭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和別處不同,魏國公府沒有送回禮,秦林稍有納罕:並非他希圖回報,而是想到魏國公父子慷慨大方的xìng子,這次似乎有點不同尋常?

殊不知魏國公府中,夫人吳氏已將秦林所贈的明珠、寶yù、翡翠、玳瑁等禮物擺了一chuáng,兒媳fù和眾多三姑六婆陪著一樣一樣的看。

這些東西雖然價值不菲,但在富甲江南的魏國公府實在算不得什麼,之所以大夥兒圍著興致勃勃的看,只因送禮的人與眾不同……

“呀,傻xiǎo子連這個都送來了,還說不是提親嗎?哼哼,nv兒你要瞞到什麼時候?”吳氏從大堆禮物裡面挑出了觀音送子圖案的漆器盒子、雙明珠璫、鴛鴦戲水玳瑁chā屏,滿臉“我全明白了”的表情。

秦林自是不知道因所贈的禮物已經被徐家誤會了——倒不是他不夠細心,而是隻要吳氏帶著“誤會”去挑,在上百件禮物當中總能挑出幾件帶著特別含義的寶貝。

除了魏國公府沒有回禮之外,席上還有幾件事情,秦林酒醒之後回憶起來覺得奇怪:徐家父子一再追問張紫萱和她兄長的去向,有何用意?後來為什麼又很沒來由的提到把自己從錦衣衛調到南京大營?

難道張家那邊有什麼變故?

秦林越想心頭越不踏實,正準備出mén找王世貞打探訊息,外邊守mén的親兵就拖長聲音叫道:“江陵相府三位公子來拜!”

所謂的三位公子,其實是兩位公子加上一位nv扮男裝的xiǎo姐,張敬修、張懋修兄弟微有風霜之sè,張紫萱則容顏清減,雖身著男裝,絲毫不掩麗sè,叫人見了比平日越發多了幾分憐意。

知道這三位同來必有機密事情,秦林把他們引到書房之中,丫環奉茶之後便讓她退下,只留賓主四人。

張敬修與張懋修對視一眼,兩位都面帶尷尬之sè,到底弟弟張懋修xìng子急些,從袖中取出一份手卷遞給秦林:“這是從家父處抄得聖旨的底稿,我們比頒旨中使來得快兩天,先帶來給秦世兄看看。”

張居正手眼通天,據說他把自己的意見授意給各位朝臣,由他們寫成奏章,再由自己在內閣“票擬”同意,之後送入內廷,由同黨司禮監掌印太監馮保“批紅”,最後發回內閣執行。

實際上張居正的意思就是聖旨,所以張懋修有底稿根本不足為奇。